和科学怪才一起疯狂

　　王祖哲

　　在你逛书店碰到了《“别逗了，费曼先生１——怪才历险记》(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05年版)这本书的时候，你可得买它。如果你是个学生，或者你家里有个学生，或者你曾经是个学生(而且不算个好学生，因此你不太喜欢读书)，你尤其应该买这本书。这书非常有可能刺激起一个学生觊觎诺贝尔奖的野心，也会使那些不曾获得诺贝尔奖的人纳闷自己为什

　　美国的《新闻周刊》是这么评论的：“费曼以其才华和怪癖，在同事们中间，成了一个传奇人物——您在阅读本书的时候，不从头笑到尾，是很难的。”这话是对的。我翻译这本书只用了3个月的业余时间，因为这书实在引人入胜，它使我忘记了翻译这项苦差通常有的疲劳。

　　可是，谁是费曼？理查德·费曼，一个大腕儿，1965年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奖的美国科学家，参加过研制原子弹的“曼哈顿计划”；他也曾经负责调查1986年美国“挑战者”航天飞机失事的原因。

　　说到科学，许多人都望而生畏；可是大家对大科学家的个人生活却有相当大的好奇心。因此，在这本书中，科学只是作为一个部分一笔带过了。大部分篇幅都在讲述费曼一生的那些恶作剧以及其他许多好玩儿的故事：从小就会修收音机、在大学的宿舍里愚弄同学、观察蚂蚁、模仿猎犬嗅气味、不可思议的计算能力、撬开了装着原子弹保密文件的九个保险柜、在酒吧的厕所里跟人打架、看裸体舞表演、在赌城拉斯维加斯和妓女赌徒混在一起、在巴西打桑巴鼓、率直的人品和说话方式、学日语的尴尬、画儿画得相当不错、愚弄精神病医生、破译玛雅天文学古本，等等。

　　实际上这些恶作剧和逗人发笑的故事，表现的是费曼高度的智慧、自由的精神和创造性的思维。作为他生活轴心的物理学研究，其实也是这个大玩家的一个玩具；不过，他是用全部的好奇心和热情来玩这个玩具的。这本能让你从头笑到尾的书，未必不能使你在最后陷入沉思：我们的教育哲学和教育制度都大有问题啊！在此我想到了前几天我在网上碰到的一本书，说是一群中国老师问一位从美国来访的老师“如何培养学生的创造性”——这个把美国老师吓了一跳的问题，就生动地体现了我们在教育哲学和教育制度上的那个大问题。怎么！问得不对吗？——问得不对！创造性，既然它是创造性，它就不是“培养”的！创造性是大自然或者上帝赋予我们的天生的能力０培养创造性”——这是企图庖代大自然和上帝的工作啊！难怪这种渎神的说法会吓着美国老师。既然如此，学校和老师有什么用？学校和老师应该“鼓励”创造性，而不要像我们做的那样打着“培养”创造性的旗号来“扼杀”创造性。“创造性”这个词语何其美好啊，但是一个有创造性的学生或许很让学校和老师头疼和恐惧的！这个学生会调皮捣蛋、发表跟老师和课本不同的观点、会出一些奇怪的“错误”、会犯上、会跟制度作对——费曼就是这么一个学生。我们的教育哲学和教育制度会怎样对待费曼这样一个学生？不说你也知道。——一个泱泱大国，我们的学生如此聪明而用功，但真正能够归在中国名下的诺贝尔奖获得者，连一个都没有；可是在这本书里，和费曼这个诺贝尔奖获得者有过个人接触的诺贝尔奖获得者，就将近20位！这个事实不是很耐人寻味吗？在中国，在各种各样受苦受难的人群当中，学生(尤其是面临高考的学生)占着相当大的比例。研究和学习在我们这里成了酷刑０头悬梁、锥刺股”啊！可以这么说吧：我们的学校，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做着和创造性相反的事情，而且时时担心做得不够！费曼的经历却讲述了关于研究和学习的另外一个故事，一个对我们很有教益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