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真实的笑话发生在上世纪90年代的宁波：有人问当地领导，宁波经济发展这么快靠什么？这位领导不假思索地回答，一靠政策，二靠机遇。不料此话用宁波方言说出，竟成了“一靠警察，二靠妓女”。北京一家大报为此刊出一副漫画，作画者就是大名鼎鼎的丁聪。漫画既出，宁波人大窘不说，笑话的传播也加速了。此时，有位宁波报人在当地报纸上发表了一篇评论，题目是《宁波话闯了大祸》。最近，笔者当面请作者用宁波方言说了一遍这个笑话。果然，“政策”和“机遇”，酷似“警察”和“妓女”。
我真佩服这位作者，就在舆情汹汹之际，他能换位思考，指出笑话出现的缘由，不是外地人对宁波人过不去，而是宁波话让外地人过不去。我也真佩服宁波人，从这开始，宁波市开始下大气力推广普通话，各级官员说普通话蔚然成风。今年9月17日，第八届全国普通话推广周闭幕式就选在宁波市的天一广常如今，建设大宁波、建设三江文化长廊与改造宁波方言，被誉为宁波发展的三大手笔。谁能说，宁波经济高速发展与“推普”成功没有必然联系呢？
宁波话闯过大祸，济南话又如何呢？让我说，济南话也没给济南人带来什么荣誉。相反，倒是给城市形象带来负面影响。曾看到一篇文章，文中批评济南人好说一口土话。乍看，心里有点不服，好好的方言怎成了“土话”。细一回味，还不能不承认，济南方言就是土话，而且土得掉渣，一旦上了广播电视，“渣”就“掉”得更多了，非得拿簸箕撮不可。济南人自然可以骄傲地告诉宁波人，“政策”和“警察”，“机遇”和“妓女”，我们分得一清二楚。不过且慢，济南方言把“过来过去”说成“个来个气”，把“解(jiě)鞋(xié)带”说成“jiǎi xiái带”，四个字有俩念不准，三个字有俩念不对，你说问题还小吗？济南是历史文化名城，这里有龙山文化的根，有泉水文化的魂，放得开辛弃疾的豪放，收得住李清照的婉约。不过，辛弃疾是济南历城人，想想看，用历城话吟诵他的《破阵子》“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有多么可怕。李清照是济南章丘人，如果用章丘腔念叨她的《声声慢》“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该有多么吓人。在山东，目前经济最发达城市是青岛。对青岛土话，我不敢恭维，青岛人也自嘲有“海蛎子味”。但是，青岛市民对土话进行开刀的精神，青岛在全省率先实现普通话达标的勇气，值得济南市民学习。目前，全国已有20多个一类城市实现普通话达标。
在一个地区发展座谈会上，有位学者的话给我的印象极深：在当今时代，哪个地区说普通话的人多起来，说外语的人多起来，哪个地区的经济才会活跃，经济才会有好的发展。我深以为然。（潇 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