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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陈凯歌的迷恋与背叛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0月20日09:28 新京报

  1993年陈凯歌导演《霸王别姬》,华人电影首获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大奖”

  

《霸王别姬》:陈凯歌的迷恋与背叛

  在看了张国荣拍摄的一组梅兰芳扮相的杂志照片后,陈凯歌决定了蝶衣人眩事实证明,张国荣的演出是影片表演上最大亮点。

  

《霸王别姬》:陈凯歌的迷恋与背叛

  张国荣、制片人徐枫、陈凯歌三人手捧“金棕榈大奖”。

  

《霸王别姬》:陈凯歌的迷恋与背叛

  《霸王别姬》是陈凯歌迄今卖埠最好的影片。

  

《霸王别姬》:陈凯歌的迷恋与背叛

  张丰毅在和张国荣合作之初很不习惯,说过:“他搭着我的膊头,我就起鸡皮疙瘩,打冷颤”。一段时间之后才融入角色。

  1993年,三度冲击戛纳电影节的陈凯歌终于凭借一部《霸王别姬》获得“金棕榈大奖”,这是华语电影迄今在世界影坛上赢得的最高荣誉。然而,从《黄土地》到《霸王别姬》,陈凯歌的变化成了被讨论和被质疑的文化现象,有人认为导演是在向市场臣服,也有人认为影片走出了第五代以往虚幻的文化背景,进入了现代史。本报整理了陈凯歌在《霸王别姬》刚刚得奖之后以及最近的两个访谈,十年前与十年后,陈凯歌本人对这部影片的评价堪可玩味。

  ■电影笔记

   非常罪,非常美

  那是个因为错所以乱的年代。那是个非常罪非常美的舞台。

  蝶衣的一生堪称遭罪无数,自小为了能练唱戏,天残的多余小指被生母一刀砍断,惨叫声中从此皈依他之后痴迷终生的京戏。遭太监蹂躏、与袁四爷私交、给日本人唱戏、给国军唱戏,面对传统,面对权势,蝶衣只有毫无保留地妥协。那天生第十一指的被砍,有着被阉割的隐喻。

  如果说断指只是一种外伤式的阳刚断却,那么之后蝶衣甘于以虞姬自居,迷梦一生,则暗指传统人文中软弱阴柔的内在气质。蝶衣给日军唱戏救出段小楼后,满怀欣喜地说“里头有个青目,他是懂戏的”,称得上是对此的一个注脚。

  陈凯歌聪明地选择了中国文化积淀最深厚的京剧艺术和艺人生活,以此来表现对传统文化以及国人性格的思考。如果蝶衣的性别错乱是罪,那么这罪便是以京剧为代表的传统文化病态一面的集中体现。

  本片还留给了华语影坛一个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优伶,正如陈凯歌得知张国荣自杀时的哀叹“他真的成了蝶衣……”。不疯魔不成活的程蝶衣绝色芳华,怪你过分美丽的张国荣眉目如画,纵观中国百年影坛,戏里戏外合二为一的张国荣与程蝶衣称得上是戏梦人生的最经典形象。

  程蝶衣的拔剑自刎与张国荣的飞身而逝,一起成为流光幻影中最绝色的伤口。

  上世纪90年代初,张艺谋的《活着》、田壮壮的《蓝风筝》、陈凯歌的《霸王别姬》,第五代电影人不约而同地对时代进行反思。如果说“活着就好”是乱世沧桑中的一声感慨,飘摇云天的蓝风筝见证了小家庭离落的悲哀,那么“虞姬虞姬奈若何”则唱尽了乱世悲情中当爱已成往事的无奈。在交错的历史时空下搭一个舞台,借迷离的性情唱一出人生大戏,绚烂而华丽,恢宏如史诗,成就了中国影坛的巅峰之作。

  □老驹(编辑)

  ■过去时

   究竟有多大力量去征服观众

  《霸王别姬》这部影片的创作风格与我以往作品的差异是显而易见的。我在拍片时当然会考虑到市场问题,因为这是一部耗资巨大的影片,无论从做人的角度,还是从艺术的角度,我都不能对投资人不负责任。

  但这部影片创作风格的转变,并不是迫于市场压力的无奈,而是一种主动的追求。

  《霸王别姬》与我过去的影片题材不同,它充满了生生死死的戏剧冲突,只能顺着它的脉理走,拍成情节性和情感冲突比较强烈的影片。

  就像问一个举重运动员究竟能举多重一样,我要问自己:“你究竟有多大力量去征服观众?”《霸王别姬》不但在艺术上被国际影坛认可,而且发行上也获得了成功,影片在法国、美国等西方国家乃至东欧、非洲卖得很好。这使我明白一件事:我在电影创作中完全有能力更加自如、更加活泛。我得主动地去操控电影,而不能被动地让电影操控我。我认为拍电影不需要那么极端,或者商业,或者艺术。影片商业上的成功并不是坏事,它证明你有更大力量征服观众。我希望自己的电影能够深入浅出,拍得好看,但同时也要保持自己。

   什么叫迷恋?什么叫背叛?

  拍摄《霸王别姬》时,我在创作上进行了自觉的、生气勃勃的转变。但有一点始终不变,那就是我所认定的艺术原则———对人的关注。

  与我以前的几部作品一样,《霸王别姬》所着意阐发的,仍然是关于人性的主题———迷恋与背叛。在创作之前,我对两个编剧强调,千万不要把人物意识形态化,人物该是谁,你就让他是谁。

  张国荣扮演的程蝶衣,所表现的是迷恋的主题,他是真正的那种可以称之为“疯子”的艺术家,像他这样的痴人,一旦走下舞台,走进现实的人群,注定是孤独的。也因为如此,他的天真、他的诚实、甚至是他的偏执和妒忌,都很美,很真实。这个形象告诉我什么叫做迷恋。在这一点上,他的情敌,巩俐扮演的妓女菊仙,是与他相似的。

  张丰毅扮演的花脸演员段小楼,则出演了背叛的角色。他是个把生活和梦想分得很清楚的人。少年时代义胆侠肠,但后来在凡俗生活中逐渐被社会和时间所消磨。就像他说的:“演戏得疯魔,没错。但如果活着也疯魔,咱在这凡人堆里怎么活?”他先是背叛了自己的戏剧理想,后来又背叛了妻子菊仙,背叛了程蝶衣。但是影片无意对段小楼的行为进行褒贬,因为我觉得,犹如冰与火的并存一样,迷恋与背叛是人性中不可分割的部分。

  同性恋题材并不是创作的禁忌

  我不认为同性恋题材是创作的禁忌,文学和电影的核心是写人,写人际关系。对同性恋题材的关注表明了文学对人和人关系的探讨又深入了一步。但在《霸王别姬》里,同性恋的分量并不重,这是由人物的个性所决定的。生母的妓女身份和男扮女装的舞台生涯,使程蝶衣对两性关系压根儿就无好感。他的雌雄同在,人戏不分,是一种孩子般的天真状态。因为梦想是孩子的特征,成人哪有梦想?人在长大之后,他实际上是谁、和他想是谁之间的距离越来越校程蝶衣对师兄段小楼的爱,说到底是对艺术和自身都追求完美,这种痴迷是最让我感动的。

  程蝶衣的痴迷,的确多多少少地反映了我自己。他的幸福只能在他的艺术之中,这是许多艺术家命运中共同的东西。

  口述:陈凯歌整理:本报记者张悦(根据1993年6月罗雪莹《银幕上的追梦人———陈凯歌访谈录》整理)

   ■现在时

   陈凯歌再看《霸王别姬》

  问:《霸王别姬》可否称得上是你的巅峰之作?

  陈凯歌: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要看怎么看,每个人的想法并不是一个定论,也不是一个共识,包括我自己都不一定是这么看的。

  问:你怎么评价《霸王别姬》在陈凯歌电影中的地位?

  陈凯歌:我对《霸王别姬》的评价是一般人拍不了。因为它有非常复杂的线索要驾驭,它有非常庞大的一个叙事的组织逐渐地浮现。我自己的电影最终的东西是什么?情怀,一个电影若有情怀,永远会被人记祝

  问:为什么选择张国荣来演程蝶衣?

  陈凯歌:我觉得他在男人里头非常妩媚,他的眼睛很干净,我需要一个眼睛很干净的男人来演程蝶衣,我到香港跟他说这个剧本的时候,他说你不用给我看剧本,你跟我说说这是什么故事?在这个过程中有一瞬间我记得他跷着二郎腿,叼着一支烟,眼睛是低垂的状态,我觉得非常非常美,非常优雅,我觉得他能做。

  问:得奖呢?

  陈凯歌:得了奖励我就站起来了,站起来了以后我就得意忘形了,因为“金棕榈”毕竟不同凡响,总共就那么多片叶子,能让你摘了一片这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所以我觉得我并不小看世俗的欲望,我觉得这些世俗的欲望都是美丽的。

  问:对于中国电影来说,得这个奖是第一次?

  陈凯歌:从商业的角度讲,我们经过20年的努力,中国电影仍然没有取得巅峰地位。但是这20年的努力确实是有成果的,这20年的努力真的赶上了以前数十年的努力,中国电影在世界上是有它的地位的。提到中国电影的时候,大家是有敬意的。我是参与其中的一个,所以我深感荣幸。

  (摘编自2005年中央电视台《面对面》栏目“光影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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