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楼

　　现在的商品房有一种复式结构，称作跃层，即在房屋套内设有楼梯，上下两层，结构相仿。过去人们幻想的那种生活模式———“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现在有些人已经实现了。其实，这种跃层式建筑并不新鲜，老式住房早就有过，不要说过去有钱人家的公馆别墅，就是城市贫民家庭一间十几平方米的小屋，人们早就住上了“跃层”。

　　不过，此“跃层”非彼“跃层”也。十几平方米的居室面积，即使搭个二层，“跃

　　当年普通百姓人家，住房本来就十分紧张，再加上添丁进口，孩子多了，孩子大了，睡觉就成了问题。屋里的面积有四面墙在那挡着，不可能再扩大了，但空间还是有的。于是，人们因陋就简，墙上掏洞，搭建阁层。用三四根铁管或木檩在墙对面两头架好，上面铺上木板，安上护栏，接上梯子，一个简易的暗楼就算搭成了。

　　过去的房子，屋里也就三米多高，上面搭出一层暗楼，高不过一米左右，这样的高度，成年人弯着腰勉强能坐，基本上只能供人躺着睡觉。屋里的暗楼有点像现在大学生宿舍里的上下床，因为三面环墙，没有窗户，又搭在屋里的楼上，所以俗称“暗楼”。

　　一般的暗楼限于居室高度，也就是一层，我却见过两层的暗楼。十几年前，政府开始着手解决城市住房困难户问题，我到南市的平房区采访，见到一户退休职工的家里搭着两层的暗楼。老人告诉我，两个儿子大了，没房结婚，只能三户六口挤在这间十平方米多一点的小屋里。老两口睡在地下的床上，大儿子两口睡第一层暗楼，二儿子两口睡第二层暗楼，像是蒸馒头的笼屉一层挨着一层。因为住房条件太差，两个儿子连孩子都不能要。

　　那年月，住两层暗楼的家庭虽然少见，但搭一层暗楼的人家比比皆是。睡过暗楼的人现在有不少住上了真正的跃层商品房，想想过去，看看现在，住房条件的变化真是有天地之别。

　　好在，随着城市建设步伐的加快，平房危改工程的进一步实施，供人睡觉的小暗楼基本上已经荡然无存了。如今，它已变成了唤起人们回忆的一个特有名词，再难找到它的踪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