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彩的贵州风:水族篇

　　阳光下,一群美丽的姑娘,一群壮实的小伙,大家排排齐坐在清清的溪水边,脚,在水里嬉戏着,激起的水花不时地给他们送去一点点凉爽,姑娘小伙的双手时而在自己的肩上、腿上拍着节奏,时而与对方亲热的相互击拍,不远处铜鼓那悠扬的韵律,给这美妙的时光平添了许多的味道……

　　眼前这个充满诗情画意的场面不是电影的镜头,也不是电视的画面,而是大型民族歌

　　“亻表榔”在水家的语言中是“嬉水”的意思,水族舞蹈《亻表榔》就是表现水族姑娘小伙们在溪水边嬉戏时的幸福情景。听着树阴下的笑声,看着溪水旁的欢乐,不由得生出了想亲身体验一下那种美好时光的念头,想独步领略水家田园风光的欲望。

　　水族是世居贵州的民族之一,主要聚居在黔南自治州的三都水族自治县和荔波、都匀、独山以及黔东南自治州的榕江、丹寨、雷山、从江、剑河等县,少数散居于福泉、平塘、黎平,广西壮族自治区的西部散居着四千多人。居住在黔南境内的水族有29．11万,占全国水族人口的90%以上;三都,则是全国唯一的水族自治县。

　　因此可以说,水族的风情在贵州,水族的文化在贵州,水族的历史在贵州。要了解水族,要认识水族,就要到贵州。也因此,到水族村寨走一走,到水族地区看一看,便成了旅游者们的首要选择之一。

　　三都水族自治县,位于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东南部,古老神秘的水族文化风情是贵州靓丽的看点之一,得天独厚的尧人山国家森林公园、都柳江风情名胜区是三都山水风光的标志性景观。

　　提到水族的文化风情,就不能不先讲一讲水族最隆重的节日———端节和卯节。

　　端节在水语中称借端或吃端。

　　水族端节是以水书水历推算出来的,按水历的计算方式,岁首为汉族农历的九月,岁末为汉族农历的八月,水历以十二地支记日,每年水历十二月下旬至次年二月,每逢亥日,各地依传统分批过节,要分7批才能过完,从头至尾长达49天,是世界上延时最长的节日。

　　从历法看,水族的端节相当于汉族的春节。

　　祭祖是端节最重要的活动,分别在岁末夜和新年清晨进行。祭品依例要戒荤食,惟独鱼不在禁用之列。水族祭祖的鱼叫鱼包韭菜,是将韭菜、栗仁等塞满鱼腹后,炖煮或清蒸,祭祖之后可以食用。鱼包韭菜如今已是水族的一道美味佳肴。

　　端节清晨,水族村民在寨老的指挥下敲响铜鼓,大家聚集在铜鼓周围互祝人寿年丰,然后随着铜鼓挨家挨户去贺新年。

　　赛马大会是端节活动的最高潮。赛马的地点叫端坡,赛马之前要举行庆典仪式。水族的赛马形式非常独特,当指挥者发出号令后,骑手们扬鞭策马,在山谷中互相冲闯,在抗争中挤出山谷向坡顶冲去,谁先到达坡顶,谁就是胜者。每逢端节,水族村寨便是人山人海,青年人赶端坡不单是为了看赛马,更重要的是把这盛大的聚会作为自己物色心上人的大好时机。

　　当夜幕降临时,在端坡上相识的青年男女便相约而至,他们成双成对漫步在低矮的丛林中,纵情歌唱,相互倾吐爱慕之情。

　　在水族中,有“过端不过卯,过卯不过端”的传统区分。按照水族的族规,凡过端节的村寨,就不过卯节,而过卯节的村寨,就不过端节。

　　卯节,水语称“借卯”,意为吃卯。卯节的日期也是依据水族历法来推算的。具体的日期是以水历九、十月(即汉族阴历的五、六月)内的卯日分四批过节。水历十月,水书中称为“绿色生命最旺盛的时节”,辛卯日则被称为“最顺遂的日子”。卯节的分批在很古的时候就约定俗成。水家节日歌唱道:“第一卯/水利的卯,第二卯/洞坨的卯,第三卯/水扒浦卯,第四卯/九阡卯。九阡宽/吃卯殿后”。头三批卯节在荔波境内,第四批卯节,除三都自治县的九阡、水各、周覃外,荔波的岜鲜、水维、永康等乡的水族人,也在这最后一批卯日过节。

　　卯节的前三四天,水家人就开始清扫房屋院坝,打扫卫生,将屋里的阳尘撒放稻田里。卯节的前一天晚上,要磨豆腐、开窖酒、备鲜鱼,祭祀祖先,取出珍藏的铜鼓,并且要准备丰盛的佳肴款待亲朋好友。

　　卯日是节日活动的高潮,卯日那天,人们身着盛装,从四面八方赶往卯坡(各地约定俗成集会对歌过卯的山坡)对歌。这一天,不仅过卯节的水族村寨青年人要上卯坡对歌,就是不过卯节的外寨和毗邻各县的男女老幼也会赶来参加盛会。

　　水族的婚姻有着较浓的包办色彩,所以青年男女的恋爱一般是比较隐秘的,在赶场天和节庆日才有接触的机会,但还是要尽可能的避开比自己年长的亲属。而在卯节中,未婚男女青年可以尽情地对唱情歌而无所顾忌。在卯坡的树丛中、草地上、山石旁,青年男女各自寻找自己中意的人对歌,歌词均为即兴演唱,主要内容是倾诉爱慕之情,若情投意合,即可相约成婚。这是卯节受到水族青年男女欢迎的一个重要原因。

　　节日夜晚,浑厚的铜鼓皮鼓声响彻水寨,水家人一边喝着醇香的糯米酒,一边唱歌。每个水族寨子都设有“歌堂”,大家欢聚一堂尽兴欢歌通宵达旦,有的甚至可以连续数昼夜才尽兴分手。

　　水族文化的另一个精髓,就是水书。

　　在中国56个民族中,只有17个民族有自己传统的文字,水族的水书即为其中一种。

　　水族称水书为“泐畋,“泐”即文字,“畋即水家。

　　水书是一种类似甲骨文和金文的文字符号系统,是记载水族古代天文、地理、宗教、法学等远古文化的典籍,类似于汉族的《易经》,内容博大精深。目前在水书中发现的水族古文字约有800多个,加上异体字,共有1400多个,由三类组成:图画文字、象形文字、借用汉字。

　　河南偃师市二里头遗址出土的珍贵文物,是研究中国夏文化的重要实物。其中出土的夏代陶片上的24个符号因无法解读而困扰了考古界几十年。后来,几十位精通水书的水书先生对二里头文化遗址出土的夏代陶片上的24个符号进行辨认、识读后,破译出了一半以上符号的含义,更令人震惊的是,在现存的水书中,找到与夏陶符号完全相同的文字符号13个。有关专家推测,此次利用水书中的记载破译部分夏陶符号,表明水书这一古老的少数民族文字可能是夏文化遗存的一脉,至少在夏商时期水族与汉民族的发展是并列的,对水书的研究将有助于解开困扰考古界40多年的二里头遗址“夏都”的千古之谜。

　　日前,国家社会科学基金立项的水书及水族文化课题已有4个,其中包括《水书抢救保护与开发利用研究》和《象形文字的最后领地————水书解读》,有关部门已将水书列入“国家重点历史文献遗产工程”进行抢救和保护,并准备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申报“世界记忆遗产名录”。

　　水族地区不仅文化积淀深厚,自然风光也别具特色。

　　其中,闻歌起舞的风流草和预报阴晴的晴雨石大概可以称为天下奇观。

　　在瑶人山的拉揽林场,保存着一些有关“风流草”的资料:“风流草(学名待考),系瑶人山上生长的一种奇特的草本植物,植物高60—40厘米,枝丫繁多,偶数羽状复叶,单叶片宽约1厘米,长约5厘米,呈嫩绿色,每当在它旁边互唱情歌,草叶便互相摆动,当歌声激昂时,每对叶片竟会完全合拢,而当歌声停止,枝叶也慢慢舒展,恢复常态。”

　　在三都自治县,除了这种神奇的草,还有一块奇异的石头。

　　在九阡镇姑右村附近:一块灰黄色的巨石端立在45度的斜坡上。高约5米,宽约4米,厚约3米,前面正中是3米见方的垂直平面,顶部有宽约30厘米的石檐伸出,恰好将巨石的平面罩住,当地水族称此石为“丁窦”,意为“影石”,因为它能预报天气晴雨,故通称为“晴雨石”。如天气明朗,太阳当空,石面呈黄白色;如果石面是暗色,则预示风雨即将来临。雨中则显黑色,久雨出现由黑转白时,必定阴雨转晴,预报极为准确。

　　许多慕名而来的游客,当亲眼目睹风流草与晴雨石的奇异景象时,除了感叹天地造化的神奇之外,便只有羡慕贵州水族人民的福分了。

　　除此之外,还有在漆黑之夜树叶会发出光亮的“月亮树”、玄机难解的姑鲁“产蛋岩”、再现水家人文化底蕴的小溪摩崖石刻、引朗石板墓、羊福悬棺葬、水师营、都江“古城墙”、堪称“干栏式建筑博物馆”———包括“一大”代表邓恩铭烈士故居及故里在内的“水浦水族古建筑群”、以及水族独有的马尾绣……

　　无限的风光,无限的遐想,都在水族聚居那一方天地中。

　　(下期请读《多彩的贵州风:彝族篇》)

　　作者：刘斯奇来源：金黔在线—贵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