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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起红蜡烛 告别一个时代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0月28日05:21 人民网-华东新闻

  

点起红蜡烛 告别一个时代
黄苗子、郁风夫妇在图片展上。

  郁风:巴老撒手而去,我们坐在这里,有一种“带来一束鲜花却无处献”的心情

  王安忆:巴老在的时候,这个时代还有声有息的;现在巴老走了,这个时代就变成了一种记忆。我们这些人好像一下子没有前辈了……

  陈思和:巴金的全部思想、文学、事业都不仅仅属于少数研究者,而是属于大多数的青年读者

  10月24日下午,一批海内外学者和巴老生前友好在上海龙华殡仪馆送别巴金,当晚他们急急赶往80公里外的浙江嘉兴,参加25日上午开幕的第八届巴金国际学术研讨会。

  这个研讨会,早在今年上半年就筹划好的,要在10月底召开,不曾想噩耗降临,会上弥漫着追思及悲伤的空气———

  “巴老在的时候,这个时代还有声有息的;现在巴老走了,这个时代就变成了一种记忆。我们这些人好像一下子没有前辈了……”作家王安忆说。

  “一个时代结束了。作为一名中国新文学的研习者,在得到巴老的噩耗之后,我反思自己对这位在诸种中国现代文学史教程中被专章叙述的‘最后一位大师’的认识,也惟有深觉歉意,感到过去对他的重视和研习远远不够。”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张业松说。

  默哀一分钟:巴老以自己的人品、人格和文品确定了他在人们心目的崇高地位

  本次巴金国际学术研讨会的主题是“巴金和当代”,嘉兴是作为巴金的祖籍地参与主办的。1923年、1924年巴金两次到位于嘉兴塘汇镇的李氏宗祠拜祖。

  作为从10月16日开幕、11月8日才结束的“嘉兴江南文化节”的子项目,今年上半年就确定下来的第八届巴金国际学术研讨会,不但在时间安排上靠后,而且预想的规模也不大———与会的代表和记者预计不过80人,吃住和会议都安排在嘉兴市区阳光大酒店,而此前举行的另一场有著名作家冯骥才出席的“江南民间文化艺术保护与发展论坛”,尽管预计的与会者只有60人,会场却布置在现代、气派的嘉兴市行政中心大会议室。

  然而,10月17日,巴金以101岁的高龄辞世,使为期3天的巴金国际学术研讨会立即引起国内外学术界的瞩目。研讨会不仅网罗了国内知名的老中青三代巴金研究专家,还有来自法国、俄罗斯、韩国、日本等国家的学者和30多位记者,更引人注目的,当然是耄耋之年的著名文化人丁聪、黄苗子、郁风等与会。

  10月24日上午的开幕式上,在主席台上就座还有中国作家协会党组书记、副主席金炳华,浙江省委常委、宣传部长陈敏尔,上海市委宣传部副部长陈东等,使这次会议成为自1985年以来规格最高、代表面最广、公众关注程度最高的巴金国际学术研讨会。

  研讨会是在金炳华提议“为巴老默哀一分钟”的氛围中开始的。

  “昨天,我们刚刚参加了为巴金先生送行的仪式,今天,我们来到嘉兴参加第八届巴金国际学术研讨会。有这么多海内外巴金研究的专家学者到这里,共同研讨巴金先生的学术成就,总结巴金先生文学道路和文学创作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发展的意义。这充分体现了巴老杰出的文学成就和崇高的文学地位,体现了巴金先生高尚的学术精神,我们以这样的方式来缅怀刚刚去世的文学大师,就更加有学术意义。”金炳华说。

  陈敏尔、陈东等也高度评价巴金的文学成就,认为“巴金的文学精神就是现代中国文学史一个缩影,他以丰富的、充满感染力的作品影响和鼓励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巴金以自己的人品、人格和文品确定了他在人们心目的崇高地位,他的文学成就是我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一座丰碑。”

  “他就是我们大家的良心,想到他,就要扪心自问:我做了什么?”

  研讨会正式开幕前,与会者还参观了有嘉兴市节庆组委会、上海图书馆和上海巴金文学研究会共同主办的“奔腾的激流———巴金生平大型图片展”。展出的151幅图片分成4个部分,分别为“把心交给读者”、“一双美丽的眼睛”、“生命的开花”、“巴金与嘉兴”。除了巴金生平各个时期的照片外,还有巴金生前和好友之间的书信往来,著名画家丁聪、郁风为巴金作的画像等。站在20年前为巴金画的头像前,已经90岁的“小丁”久久伫立,感慨万千。黄苗子夫妇则被人快速引导到有关他俩的书画旁,刚拍完照片,就有人小声提醒道:“改天安排时间再来吧,研讨会要开幕了。”

  “巴老撒手而去,坐在这里就像是带来了一束鲜花却无处献的心情。”开幕式上,郁风的发言很低缓。8分钟长的发言,几次哽咽说不下去。

  “我是受巴老的影响和鼓励成长起来的。现在我们对巴老的纪念,千言万语不如一句最简单的话———他就是我们大家的良心。我们想到他,就要扪心自问:我做了什么好事、坏事;他是我们民族的良心———想到他,我们就会更热爱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孩子,热爱我们的朋友;想到他,我们就不会、不敢做坏事。所以,今天我们纪念他,会想到很多,但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郁风说。

  郁风追忆,她从七八岁就开始接触创造社编印的书刊,十四五岁就阅读巴金的作品。原先是打算到上海的枫泾镇上参加完丁聪漫画陈列馆开幕就回北京的,如今坐在巴金研讨会的现场,很意外。回忆自己在“文革”中的7年监狱生活,郁风深有感触地说:“读了他的《随想录》,谁都会很……我不敢、不好用任何一个形容词,那是一部伟大的作品,一个代表我们时代痛苦的伟大的作品。所以,我相信这个研讨会是非常有价值的。”

  “巴金老人以101岁的高龄进入历史,应该给他点红蜡烛”

  “巴金,一个世纪的见证者,留下了他真实的证言,一个真理的追求者,留下了他不断追求包括走弯路的记录给历史、给后人。”著名作家、诗人邵燕祥以诗一般的语言说,“巴金老人以101岁的高龄进入历史,回归自然,到先他而去的夫人萧珊那里去了。这符合古人所说的‘喜丧’,是应该给他点红蜡烛的。”

  邵燕祥说,他从小学生的时候就接触巴金的小说散文童话。60多年来,随着时代曲折变迁的影响,在认识巴金上,他自己也经历了一个不断深化的过程。上世纪20年代,巴金在五四精神的感召下积极从事社会改造运动。30年代以来积极投入文学写作和文学出版事业,可以说,他这一生都是在理想主义的热情鼓舞下,批判不合理的两极分化的社会现象,揭穿强权政治和金元帝国的虚伪面目,永远站在弱势群体的一边,强调个人抗争邪恶势力的勇气,强调合乎人性的伦理道德修炼。所有这一切都是与中国的现实发展休戚相关的,都是与中国的未来的命运休戚相关。这也是巴金作品得以保持持久生命力的原因所在。

  巴金的文学需要青年来理解,巴金的思想需要有当代的阐释

  “巴金的去世标志着一个文学时代的彻底结束,是五四新文学所创造的一个时代的结束。我们跟巴老告别,仿佛在跟一个文学时代告别。”在来自国内的100多位专家中,以不同的言语来表达类似张业松有关“一个时代结束了”的观点。

  上海巴金文学研究会副秘书长周立民解释说,所谓“一个时代”,就是五四运动以来的中国新文学时代。鲁迅是中国新文学运动的“旗手”和“主将”,巴金则是鲁迅精神在当代传承的代表。“69年前,巴金是鲁迅葬礼上的12位抬棺者之一。作为文化界最后一位健在的抬棺者,巴金的逝世意味着那个文学时代的结束,那个时代特有的狂飙精神和对现实的极度敏感反映,都可能事过境迁了。”周立民说。

  在研讨会上,不少学者担心,尽管巴金的许多作品都在我国现、当代文学史被视为扛鼎之作,但无论是早期的“激流三部曲”《家》、《春》、《秋》,还是写于1978年至1986年间的《随想录》,都是特定时代背景下的产物,对于“80后”来说,反帝反封建的历史已经十分遥远,给一代人身心带来严重伤害的“文革”,也很模糊,阅读巴金有“代沟”。如何让这些经典作品传下去,是值得学界认真回答的问题。

  据复旦大学中文系主任、上海巴金文学研究会会长陈思和观察,10月24日龙华殡仪馆的送别仪式上,5000多人的送别队伍中,大都是中老年人,年轻人很少。而据为研讨会提供支援服务的嘉兴学院中文系03级的同学介绍,几乎没有同学通读过“激流三部曲”等巴金著作。

  为此,本届研讨会特别开辟“青年论坛”,邀请全国知名大学的在校学生参加研讨。据说与会的江苏省无锡市钱桥中心小学的负责人介绍,该校还结合新课程改革,编写了《巴金伴我行》教材,让文学与孩子们的生活、生存、生命紧密结合,激发他们爱读书、爱写作的热情。“巴金的全部思想、文学、事业都不仅仅属于少数研究者,而是属于大多数的青年读者,也不仅仅属于过去了的文学史,而是属于今天的现实中的文学和思想。”陈思和说,“巴金的文学需要青年来理解,巴金的思想需要有当代的阐释。为此,我们期待展览能够沟通巴金与青年读者的情感,能够引起人们对更多问题的反思,让生命的急流在每个人的心中奔腾。”

  (本报嘉兴10月27日电)

  《华东新闻》(2005年10月28日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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