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度夺魂（11）

　　一个个惊心动魄而又悬念迭起的火爆场面，一件件环环相扣、悬而未决的案子，让读者在喘息未定的间隙领略难言的刺激与精妙的推理。该小说被誉为帕特森的扛鼎之作，无论是小说情节的构思和惊悚场面的刻画都远远超越了许多同类的作品。

　　十一、吉尔失踪了

　　乔·莫利纳瑞脸对着我，床上四周的被单被碾揉得一团糟。我觉得他这般紧挨着我，模样更好看了些。他的眼睛是深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光泽。这种美妙的感觉真是难以言表，脊背骨上传导过一阵阵不由控制的微微颤抖，身心愉悦至极。“现在问这种问题似乎有点怪，”我说，“但你在东海岸那边个人的生活情况又是怎样的呢？”

　　莫利纳瑞吸了口气，“很简单的……平时只是与一起办案的实习生和下属瞎闹闹，”他微笑着说道。

　　莫利纳瑞侧过身，脸对着我，“毋庸置疑，我到你这儿来，是因为在你走进会议室那一刹那，我，哦……就觉得心动了。从那以后，除了对你工作上的出色表现十分钦佩外，最令我欣赏的是在把你头上的毛巾拉掉时，你那非凡的魅力。”

　　我深深吸了口气，认真看着他那双深蓝色的眸子，“你得记住了，不要对我耍无赖，乔·莫利纳瑞。”突然，我猛然坐直身子，“哦，天哪，我们的晚餐。”

　　“忘了那烤鸡，”莫利纳瑞微笑着把我拉到他身边，“不吃也罢。”

　　这时，电话铃骤然响起。“谢天谢地，你在家。”我拿起电话是克莱尔的声音，显得很紧张，“吉尔的事，我现在在她家门外，林赛。她不在家里。”

　　“她今天要出庭的。你打过她办公室电话了吗？”

　　“当然打过她办公室的，”克莱尔急匆匆说道，“吉尔一整天没在办公室露过脸。”

　　我蹦跳了起来，茫然不知所措，一阵惊恐袭上心头，这不合常理。“她说过今天要出庭的，克莱尔。我肯定她这么说过。”

　　“她是要出庭的，林赛。可她没去，人们一整天在找她。”

　　突然间，一阵不祥之兆袭来。我挂了电话，坐着稍稍想了想说，“对不起，乔，我得出去一次。”

　　不多久，我就赶到了比尤纳维斯塔公园路上吉尔的家，把车直接停在她房门前。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吉尔的那辆天蓝色小车也停在车道旁。

　　克莱尔等在门厅里，我们相拥安慰着。“我按铃，又使劲敲门，”她说道，“但她不应答。”我四下望了望，周围没有一人。“看来不得不来硬的了。”我打碎了前门上的一扇玻璃窗，把手伸进去，警铃马上响了。我知道吉尔设的警报系统密码是63442，是吉尔的公务员证号。我在密码盘上揿了密码，心里在想，要是警卫系统仍然开着，这倒是个好迹象。

　　“吉尔……史蒂夫？”我在屋里向四周高声喊道，“我是林赛，还有克莱尔也在。”

　　“好吧，”我对克莱尔说，“我去楼上看看，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我们慢慢走上楼，我心里禁不住直打鼓，准备着史蒂夫像儿童恐怖片里的恶魔一样从哪间屋里发疯般窜出来，撞向我们。“吉尔……史蒂夫？”我又高声喊叫着，伸手去摸衣服里肩带上的手枪，以防万一。

　　还是没人应答。主卧室的灯关着，那张宽大的四立柱大床铺叠得很整齐，卫生间里摆放着吉尔的梳洗用品和化妆品。

　　吉尔的公文包。

　　吉尔无论去哪儿都离不开她那“随身办公包”的，这是熟悉她的人之间流传的玩笑话。

　　“克莱尔，看来情况不好，她的车还在车道上。”我的目光又落在了吉尔的公文包上，“还有这个……她昨晚是在这儿睡的，克莱尔。但她今天早上没去上班。”

　　我不知道怎样能与史蒂夫联系上，已经这么晚了———天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我打了电话给辛迪，她十五分钟后也赶到了。

　　我们待在吉尔的家里，蜷缩在长沙发上。也有可能吉尔改主意了，主动去找了史蒂夫，现在他俩正在什么地方呢。我们三人仍然枯坐着，无言以对。不知不觉中，我打着瞌睡，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首先赶回家去。乔整理好了床，把屋子也整理了一下，看上去很整洁。我淋了个浴，又向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说我要晚些到。

　　一小时后，我赶到了史蒂夫在金融中心的办公室。

　　史蒂夫就在门厅里，在与接电话的小姐纠缠。他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一条腿懒洋洋地搁在一张椅子上。

　　“她在哪儿？”我说道。我的突然出现一定是吓了他一大跳，手中杯里的咖啡全都溅翻在了他那件粉红色的衬衫上。

　　我们一进入走道拐角处他的办公室里，我就用力关上了门。“你疯了，林赛？”史蒂夫说道。

　　我把他推到一张椅子边，让他坐下，“我要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史蒂夫？”

　　“我想你是把事非黑白全都颠倒了，警官，”史蒂夫嘲笑着说道，“前天晚上吉尔把我给赶了出来。她还把伯恩哈特要塞的门锁给换了。”

　　“不要跟我胡扯，史蒂夫。我要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前天晚上大约十一点吧，从我家起居室的窗外看见她在屋里的，当时我还拼命敲门，想进屋呢。”

　　“究竟怎么了？我是否要叫律师到场，林赛？”

　　我没答理他，我转身走出他的办公室。我心里极力希望着事情不会真的闹到要让史蒂夫的律师出场的地步。

　　我驾车往市警局赶去，内心被什么东西撕扯着，不单单是愤怒，是比愤怒更深一层的东西。一路上，我反复这样告诫自己，镇静些，林赛，吉尔随时会冒出来的……

　　回到局里，我竭力让自己的思绪集中在斯蒂芬·哈德威的案情上，尽管他还没上通缉名单，但他已经是高度嫌疑对象了。

　　哈德威是在密歇根州的首府兰辛市长大的，高中毕业后，他来了西部，在波特兰的里德学院读书。他就是在这一时期开始活跃于激进组织中的。他曾被捕过，还被列为尤金市和西雅图市银行抢劫案的嫌疑犯。在1999年，他因企图从当地警方假扮的一名黑帮团伙成员手里购买雷管而在亚利桑那州被捕。从那以后，斯蒂芬·哈德威就从警方视野中消失了，他在假释期间逃跑得无影无踪。据说他参加了在华盛顿州和俄勒冈州发生的一系列武装抢劫案。因此，我们知道他是携带武器的，是个危险分子，有使用炸弹破坏的倾向。

　　在下午五点左右，克莱尔和辛迪跑来敲我办公室的门。我们三个下到二楼，那儿有一个咖啡店。起先，我们三个都闷坐在小桌边，谁也没说话。

　　最终，克莱尔说道，“还记着那次吉尔从亚特兰大回来，准备经过盐湖城的事吗？当时，同行的人都准备上飞机了，可她却看了一眼那一望无际的雪山，说道，‘见鬼去吧，我要在这儿逗留一阵！’她不上飞机了，自己租了辆车，一整天在雪山上玩滑雪。”

　　那种情景让我们脸上都浮起了一丝笑意，是一种苦楚的笑意。

　　“我是这样想的，”克莱尔拿过一张餐巾纸，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我想她现在正在滑雪。我得相信她此时此刻正在尽兴滑雪，林赛。”

　　这天晚上，辛迪很晚了还待在办公室里，报社里只剩下几个跑本市警方消息的记者还在忙碌着。实际情况是，辛迪也没什么其他地方可以去。

　　主要是吉尔的事让她心急如焚；吉尔的事让我们几个都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消息已经走漏了出去，地区检察官首席助理失踪可是条新闻。辛迪报社里管本市消息的编辑跑来问过她，是否要发条消息见报。这位编辑知道吉尔是辛迪的朋友。“还不到上报的时候，”她没好声气地顶了回去。要是上了报可就真成新闻了，会把它变成既成事实的。这次，这事不是发生在别人身上。

　　“吉尔，快回来，”辛迪低声喊道，她觉得自己的眼睛里饱含着泪水。

　　已经是十一点过后了，这儿仍然什么事也没发生。这只是她的一种熬夜方式，坚持着，希望会出现转机。

　　她终于把桌上一些零星东西放进包里，朝电脑屏幕习惯地最后看了一眼，准备关机了。她也许会给林赛打个电话，随便说上几句。

　　她的电脑屏幕上闪现出新进来一条电子邮件的提示。

　　辛迪没打开邮件就明白了这是谁发来的，发信人的邮址是Toobad@hotmail.com。她明白这封电子邮件发来的时机。她知道他们曾警告过她，每三天会有个无辜者丧命。今天是星期日，是奥古斯特·斯皮斯限定的日子。

　　“我们警告过你们”这封信这般开头写道，“但你们却冥顽不化，不听忠告。”

　　哦，天哪。奥古斯特·斯皮斯又出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