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的芳香

　　仿佛是期待了好久，终于看到了丁汉的这部长篇小说《埨》。作为一个从乡下出来的人，每次回老家，看到越来越多的土地被离乡背井外出打工的庄稼人所荒芜，我的心就感到撕裂般的疼痛。我的疼痛，是为再难以闻到被翻耕过的泥土的芳香，为那些将祖辈赖以生存的根本抛弃得义无反顾的乡亲，为即将丧失的乡村家园。为此，我一直盼望着看到有为了土地而执著固守的庄稼人。在丁汉的《埨》里，我的盼望得到了实现，那个本来有很多种机会可以离开土地但却仍像柏杨树一样坚强守候在故土的年轻人，让我激动不已热泪盈眶。

　　在《埨》里，丁汉以优美质朴的语言，向我们讲述了一位对土地充满了赤诚，坚守在芳香四溢的土地上收获粮食收获爱情的年轻人。尽管从小生在乡下，青年刘双庆却有着城里人都眼红的家庭条件，他父亲刘振国是一位开工厂有数千万资产的大老板。与别人不同的是，刘双庆没有借助父亲的金钱和权势离开乡下，而是将外出打工的乡亲留下的大片荒芜的土地租来种植玉米大豆小麦，对土地的热爱，使双庆完全沉浸于劳动的快乐和收获的喜悦之中。

　　在描写土地的同时，小说也讲述了产生在土地上的爱情和两个家族之间的恩怨情仇。十七岁的时候，双庆和赵根生家有了肉体之欢，且对这个有夫之妇产生了深深的依恋。在这部小说里，赵根生家是一个引人注目莲藕一般的女人。虽然因丈夫的懦弱无能而备受同村男人的欺辱蹂躏，赵根生家却将一腔真爱奉献给了阳光帅气的双庆。双庆喜欢赵根生家，主要是迷恋她的肉体，他真正爱着的，是与他们刘家祖上有生死仇恨的乡长赵连起的女儿赵麦。赵麦是个洁净如水的女孩，尽管她在父亲的授意下攀附权贵使一家人鸡犬升天，但为了和双庆的爱情，她毅然放弃大好前途和城里优裕的生活，回到乡下和已经结婚的双庆走到了一起。

　　无论是故事的选材还是语言的表述方式，《埨》都是一部非常难得非常好看的小说，充斥其间的充满泥土芳香的叙述让人沉醉。小说的可贵之处还在于，它让读者在享受阅读的美好和惬意之余，对被破坏得满目疮痍的人类赖以生存的家园——土地的归宿产生深深的思索。

　　（《埨》丁汉/著《中国作家》2005年第9期）

　　唐凌逸

　　网络编辑：翁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