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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服”红壤的人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1月07日09:45 红网-三湘都市报

  

“驯服”红壤的人

  刘更另教授(左)在介绍红壤研究经验。 本报记者 田超摄□文/本报记者 李贵洪 实习生 刘永良 □图/本报记者 田超

  在北京社稷坛,按东、南、西、北、中的方位,依次铺陈着青、红、白、黑、黄五

色土壤,它比较直观地标明了我国土壤的主要类型和主要分布地区。红外遥测数据表明,红(黄)壤是我国南方的主要土壤类型,总面积约218万平方公里,占国土面积的22.7%,占全国耕地面积的28%。但红壤有机质含量缺乏,土壤肥力低下,如果不加以驯化改良,生活在红壤地带的农民,将永远无法解决温饱问题。

  1960年春,中国农科院的一批热血青年,怀着科技报国的志愿,从北京来到偏僻的湖南祁阳县官山坪村安营扎寨,建起了一个红壤实验站,从事低产田改良研究。

  改良“鸭屎泥田”

  官山坪属于典型的红壤丘陵区,土地十分贫瘠,当地有一种分布比较广泛的低产田,土质粘重,特别怕冬干。一旦冬干,田面龟裂成块,泥土犁不碎、耙不烂,秧苗插下后常常坐在田里不返青、不发根、不分蘖,一直到秋天才生长。因为这种稻田的泥巴很像鸭屎,当地人称它为“鸭屎泥田”。这种田产量很低,南方各省都有,湖北叫“发僵田”,云南叫“发红田”,总数上千万亩。

  祁阳红壤实验站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改良“鸭屎泥田”。他们向有经验的农民请教,先后召开了140多次调查会。经过400多次对比实验,科研人员发现“鸭屎泥田”低产的主要原因在于土壤缺磷,施用磷肥就能够大幅增加产量,最多可增产三四倍。但施用磷肥只是一个治标的办法,为了从根本上改变“鸭屎泥田”的土质结构,他们又摸索出了种紫云英的办法,使“鸭屎泥田”中的有效磷含量趋于正常。据统计,1964年,湘南、湘中共有295万亩“鸭屎泥田”推广使用祁阳红壤站发明的“鸭屎泥田改良”办法,共增产稻谷3.6亿公斤,这项技术成果获得了1964年国家重大科技成果奖。

  改良“鸭屎泥田”,仅仅是一个成功的开端,祁阳红壤站的科研人员再接再厉,相继完成了施用钾肥提高水稻结实率、改良砷毒田、改良潜育化稻田等多项红壤区低产田改良研究项目,并发明了“丘陵立体农作制利用技术”、“南方红壤丘陵区牧草种植高产栽培技术”。建站45年来共获得国家级科研成果奖5项,省部级成果奖17项。得益于这些成果,南方红壤地带成为我国粮食、经济作物和肉类产品的重要基地,所生产的粮食占到全国总产的44.5%,茶、丝、糖占到93%,肉类占到54%。

  到目前为止,祁阳红壤站是中国农科院在南方唯一的综合性实验站,也是我国农业系统历史最悠久的农村野外实验站,与英国、澳大利亚、日本、德国等10多个国家的同行建立了多项长期合作研究项目。祁阳红壤实验站里,先后走出了中国工程院院士刘更另、国家级突出贡献专家陈永安、农业部突出贡献专家陈福兴,以及中国农科院土壤学一级学科带头人徐明岗等顶级专家。

  拣狗屎的“海龟”站长

  祁阳红壤站建站初期,科研人员住的是土砖房,喝的是泥巴水,度的是单身日,干的是辛苦活。白天在田间地头测量实验数据,晚上点着煤油灯查资料写论文,艰苦的条件没能冷却这群年轻人的报国激情,简陋的实验站里,每一个空气分子中都浸透着乐观开朗的气氛。

  官山坪村的老村支书王凤元清楚地记得,当时红壤站的站长叫刘更另,是刚从苏联留学回国的大知识分子,穿戴跟农民一样,为人也极和气。为改造低产田,刘站长带着站里的科技人员顶着烈日挖土,后脖子上的皮都晒脱了一层。“有一天,他让我买两把狗屎耙回来,要我和他一起出去拣狗屎。我嫌臭不想去,他还给我做工作,说狗屎可以肥田。”说起40多年前的这段往事,王凤元无限感叹:“一个大知识分子能去拣狗屎,不容易啊。”

  “拣狗屎”的刘更另一步一个脚印:上世纪60年代弄清了磷肥防治水稻秧苗不返青的机理;70年代首次研究出钾肥;80年代研究出用硫酸锌防治水稻“僵苗”的办法;90年代提出“水平浅沟、沟坑相连、分散蓄水”的工程措施,解决了红壤地区旱坡地季节性缺水问题。

  在祁阳红壤站,科研人员以站为家,一年365天,有300多天忙碌在田间野外。长期风吹日晒,科研者个个面孔黝黑,双手粗糙,视觉年龄要比实际年龄老去10来岁,乍一看,没有人会相信他们就是调教红壤的专家。

  像泥土一样朴实的科研人员深受当地群众信赖,村民们在生产上遇到拿不准的事儿,常常去实验站咨询。近水楼台先得月,官山坪村村主任刘满和说,有了红壤站就近提供技术指导,他们村现在是全镇最富的村,“不仅村民有钱,村集体也有近20万元存款。”

  红土地上孤独的守望者

  把祁阳红壤站建成中国的“洛桑实验站”,是徐明岗博士的一个愿望。据他介绍,英国的洛桑土壤实验站是世界上建站时间最长的野外土壤实验站,至今已有163年的历史。而祁阳红壤站在国内拥有建站时间最长、长期定位实验最多、周围红壤很典型等独特优势,只要有人才,完全有能力建成中国的“洛桑”。

  一个不容回避的事实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外面世界的丰富多采与站里生活的清苦单调形成了强烈反差,不可避免地对实验站的科研人员特别是年轻人带来了冲击。从1992年起,因为“找不到女朋友、家里来人没地方住、工资养活不了自己”等理由,陆陆续续有人离站。到2001年,鼎盛时期拥有50多名科研人员的实验站,只剩下16人在坚守岗位。

  在人才外流的同时,实验站吸纳大学生的工作进行得异常艰难。祁阳红壤实验站的党支部书记秦道珠告诉记者,从2001年至今,实验站只是在今年才招到了一名大学生。

  “虽说大浪淘沙,留下来的是金子。然而没有了年轻人接班,金子也会有用完的时候,真到了那时候,实验站可就生存不下去了。”秦道珠迫切希望有关部门出台激励措施,吸引更多的优秀人才,投身到实验站的红壤研究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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