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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妈妈的守护神(图)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3月21日10:09 贵州都市报

  

我是妈妈的守护神(图)

  母亲患痴呆症9年,穿衣喂饭换尿布是我每天的必修课

  核心提示

  3月16日,本报《夕阳下的阴影》一文见报当天中午,贵阳一名年过半百的阿姨肖玲玲让她女儿给本报记者观察邮箱发来一封信,她说:我是流着泪将这篇文章阅读完的,养老院的生活实实在在如此。我的母亲是一位80多岁的老人,因为智力障碍,多年前曾经两次送进养老院,但是她在那里的生活状况令人心酸和愤怒。迫不得已,只能将母亲接回家照顾,困难是不少,但是我良心不感觉亏欠……随后,肖阿姨还发来了她写的文章,她照顾母亲的一个个片段,字字深情。

  

  母亲痴呆9年 半夜四处游走

  我是幸福的,活到50多岁还有母亲做伴;我又是不幸的,母亲患痴呆症9年,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夜深人静,我偎依在母亲的身旁,嘴里哼着歌谣,手不停地拍打,就像儿时母亲哄着我入睡。我祈祷着,母亲今夜能睡个好觉。

  患痴呆症的母亲夜里总是起来四处游走,夏天还好办,寒冷的冬天实在让人棘手。往往我醒来一摸她不在床上,必须开灯把她拖进被窝,将她冰冷的双手捂在怀里,用腿把她的脚夹住,用体温慢慢焐暖她,直到听到她发出均匀的鼾声。我却又因此常常感到胃部不适而无法入睡。

  似乎所有的安眠药都会让母亲次日步态不稳,像生过一场大病一样虚弱。我不忍心看到母亲服安眠药后的样子。在这一点上,我没有服从医生的医嘱。

  为防止母亲夜游时感冒,我曾经考虑过使用闹钟,但又担心铃声会打扰可能已经入睡的母亲。迫不得已,我只能入睡前多喝水以增加起夜次数。

  多年来,我只能在这样的情形下入睡。

  步行走进养老院 10天之后站不起

  对母亲的生活,我们姐弟4人曾有过多种设想,送老人进养老院成了首选。

  第一次送母亲进养老院时,她与两名老妇同住。可两天后,她被换到一间潮湿的小屋里。离这小屋仅一米处,是支撑山体的高墙,上面布满青苔。一名晚期癌症妇女与母亲同住,屋内既龌龊又凄凉。

  最令人痛心的是母亲自行步入老人院,而10多天后却站不起来。母亲明显消瘦,原先红润的面颊变成了菜色。她似睡非睡地坐着,眼睛木讷无神。扶她站起来,成块的粪便从裤腿往下掉。

  向院内工作人员询问原因,答复是母亲夜里影响他人休息,因此调换房间。而精神萎靡不振则是安眠药的作用。

  听其他老人的叙述,我才了解到原来午休时母亲乱窜,把别人的东西翻乱了。那名事主竟然用拐棍狠狠教训了我那呆头呆脑的母亲。我委婉地劝说,岂料那个老人大吼起来:“再乱整,我还要打!”我无话可说。我无法和这名本身就气息奄奄的老人较真。

  作为女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

  作出接母亲回家的决定,我知道正常的生活秩序肯定要打乱。除了做好长期吃苦受累的精神准备,我期待女儿的支持与配合。

  女儿理解我的苦心。可她觉得我照顾生病的丈夫多年,丈夫去世后,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我知道女儿心痛我,可我确实丢不下自己的母亲。

  啼笑皆非的生活自母亲到来而开始。

  一天深夜,我突然被女儿的惊叫声吓醒。原来,母亲夜间起来乱窜,双手触摸到正在熟睡的女儿。我先哄母亲上床休息,再转过身来向被吓哭的女儿赔不是。从此,母亲与我同住一屋,晚上我定会把门锁紧。

  2001年春,我被告知必须接受一次大的手术,且刻不容缓。无奈之下,只得同母亲再次分开,能接纳她的又是养老院。

  手术后我渐渐可以下床活动了,我牵挂着我的傻妈妈。再一次看到母亲时,我怀疑自己认错了人:母亲整张脸都变了形,脸颊被蚊子叮咬得红肿,左眼皮红肿得已经睁不开,目光呆滞,面如土色地坐着;更严重的是,她已经不会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母亲在世的日子将屈指可数。

  我不能忍受良心的折磨。就这样,母亲再次被接回到我的身边。

  穿衣喂饭换尿布 是我每天必修课

  从养老院接母亲回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因双腿无法站立,我们便从医院借来轮椅。推她出去散步,是我每天的功课。

  穿衣、喂饭、洗脸、换尿布……是我每天的必修课。

  母亲什么时候该喝水,喝多少,什么时间又该吃东西,吃什么,这些都是要动脑子的。喂母亲吃饭很伤脑筋,因为她常常把食物含在嘴里,就是不下咽,喂一次饭总是冷了热,热了冷。我只有把各种食物用搅拌机粉碎,再用奶瓶盛着粉碎过的流食让她吮吸。母亲用奶瓶吮吸的样子,很让人怜爱。

  母亲的排泄是最麻烦的事情。她成天用尿不湿,屁股捂得很热,担心她长湿疹,我总想办法让她练习坐便盆,可每每因为她的不合作,而累得我满头大汗。母亲便秘时,要戴着手套慢慢帮她抠大便,拉肚子时,一天起码要换七八条裤子。

  一次停水,因无法做饭,我只好带母亲外出,出门时我检查水龙头已经关上,不料母亲又随手把水龙头打开。待返回时,家里已成水淹区,楼下的住户也深受其害。我只好挨家挨户道歉、赔偿。

  稍不留意,母亲会吃肥皂、吃生土豆……凡能拿在手里的东西,她都会往嘴里放,为此,我不得不时刻提防。

  羊有跪乳之恩,而我的付出再多,也不能回报母亲的养育之恩。

  28岁就守寡的母亲,在贫穷、操劳中把我们姐弟4人拉扯成人。

  我至今依然清晰地记得当年母亲饿得全身浮肿,仍悄悄地把单位补贴的米饭、馒头省下带回家,让我们吃上一顿饱饭。母亲还曾拖着大大小小的我们,到山上摘野菜,变戏法似的把野菜制成窝窝头给我们充饥。

  大姐在母亲患病后曾热心地张罗过一次次家庭会议,皆因各自的难处而搁浅。我先后两次将母亲从养老院接回,就是不愿意,也不忍心看着孤寡的母亲在那里打发余生。毕竟母亲是84岁的老人,岁月留给她的日子已不多了。

  每当遇到困难 总有好人援手

  记不得是谁说过:“只要心中有爱,只要心存美好,就会有一千双手来帮助你。”

  我向生活中向我伸出友谊之手的朋友致意,向街边或公共汽车上搀扶过母亲、给母亲让座的陌生人道声谢谢!因为他们的帮助和关爱,让我感受到世界的美好,觉得自己并不孤独。

  2000年冬季的一天,我外出买菜,返回时却无法打开房门。原来母亲将门反锁住了。任凭我如何呼唤,都无济于事。万一母亲去动煤气开关,后果不敢想象。

  当时漫天鹅毛大雪,我到处求救,最后市消防指挥中心的小伙子系着安全带从8楼跃到4楼我的家时,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雪水、汗水夹杂着感激的泪水在我脸上流淌。

  2001年冬的一天清晨,我带着母亲看完中医,正在付款取药时,她却在极短的时间内失踪了。亲戚及女儿的朋友们七八个人在凛冽的寒风中苦苦寻找了4个小时,无果。

  就在大家几乎绝望的时候,我突然看见母亲坐在我家附近的小店前,我欣喜若狂————原来,一名菜贩在水口寺修自行车时,猛然看见母亲在匆匆行走。他经常看见我陪母亲散步,知道母亲有严重的脑病,就耐心地把母亲哄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把母亲送了回来。

  2003年7月,我带母亲外出散步,她突然加快脚步往前赶,前方正好来车,我赶紧去抓她,想不到脚下一滑,一块香蕉皮让我笨重的身体狠狠朝前扑了下去。我站不起来了。

  “半月板破裂,必须接受手术。”医生的诊断是无情的。

  受伤的日子里,我艰难度日:不能下地,我成天躺在沙发上,一条布带子一边拴着母亲,另一边拴在我自己的身上,以免她东跑西窜。

  不接受手术,腿疾好不了。要手术,我又执意不让母亲重回养老院,而这时我的女儿已身怀六甲……

  朋友李华玲决定:把我母亲接到她家,让我安心手术。

  手术后,我把母亲从朋友处接了回来。之后分别请过几个保姆和钟点工,本想他们多少能为我分担点家务,却都因照顾患病母亲的种种困难而纷纷离去。

  尽管担子沉重,我却时有喜悦,因为母亲病情平稳,甩掉了轮椅,能缓缓步行,脸上时时挂着笑容。医生惊讶:如此高龄老人,患病数年居然还健在。医生说,对这种病人而言,亲人的关爱呵护,胜过一切药物。

  我家附近有几家医院,母亲发高烧、腹泻等急诊时,医护人员一路绿灯,让母亲先治疗后办手续。他们知道母亲的病,也了解我的难处。

  一家四世共同堂 爱在生命中延伸

  退休后,我梦寐以求能有时间阅读和旅游,只是侍奉母亲几乎用去了我全部的时间。有时我想,在母亲有生之年能时刻伴其左右,不就是一本美好的人生长卷吗?

  母亲不能表达,但一般情况下我能判断她是哪儿不适,该如何处理,我学会了打针输液。我要让母亲活着像孩子一样快乐。她脑子糊涂,却穿戴得干净得体,头发梳理得顺溜。虽然大小便失禁,身上却没有一点异味。

  现在,只要我给母亲穿裤子,她会自然地帮我理衣领,还常常拿手摸我的头和脸。我又能重新体会到母亲的关爱。

  女儿工作繁忙,生活中却是我的好帮手。她经常哄外婆睡觉,陪她玩玩具、做游戏,换我休息。母亲吵闹不安时,女儿能安抚她,摸她的面颊,给她唱歌,直到母亲的情绪平稳下来。女儿还开车带我和母亲到郊外游玩。

  如今我家四世同堂,外孙女已两岁半,她会模仿大人给祖祖擦鼻涕、洗脸、喂饭。每逢外出,她定会伸出小手拉住祖祖,拖着祖祖慢慢向前走。

  爱,在生命中延伸……作者:肖玲玲来源:金黔在线—贵州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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