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声呢喃春意浓

　　■张德蓁

　　乘着暖融融的春风燕子飞来了，江南的山山水水村村寨寨伸展开双臂，迎接着这些阔别已久的朋友。来到江南的燕子似有道不尽说不完的喜悦，赶紧三三两两飞去一户户农家，在农人的家里，它们先是绕梁绕柱“嚓嚓”地飞着巡查一番，然后立到梁柱间的横木上，歪了头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嘴里一股劲地“叽哩呱啦叽”地鸣啼。经过一番审视，燕子们

　　燕子不停地飞进飞出，飞来时，它们口中衔着泥草，进门后，直奔厅堂中央的那根梁柱，嘴在梁木上一阵捣鼓，重新转身门外。不久，农家的屋梁上就生出了一道新鲜的泥痕，泥痕杂着野草，又生成了一片“嘴唇”，那“嘴唇”一点点地增大增高，最后，一个崭新的如反扣在屋梁上的燕巢筑成了。燕巢上挂下草须，巢泥上还有燕子们衔泥筑巢时口破血流的痕迹。

　　巢竣工了，燕子们又开始忙起了生儿育女。双飞的燕子在天空周旋，在农家的厅堂里嬉戏，钻进巢里亲昵，过了些日子，人们发现屋梁上出现了粗长的家蛇，原来，燕巢里已有鸟蛋，蛇爬过来就是要偷食燕蛋。双飞的燕子一只开始伏在巢内，另一只已飞去别的地方。又过了一些日子，巢里掉下一只蛋壳，农家的屋梁间忽地响起了雏燕的叫声。

　　过去，农家的大门白天总是开着的，即使外出，也不上锁，如果锁门，屋子的主人也不忘给燕子们留下出入的缝隙。燕子是农家的朋友，也是大人对小孩教育的题材，一家老小在厅堂用饭，有时父母举头望那些天真顽皮的黄口小燕，在发出会心欢笑的同时，也触景生情，感叹起养家糊口的不易，他们就以燕子的事例教育着子女，告诫孩子们不要忘记父母的养育之恩。

　　自从燕子进门，燕屎，一泡泡从梁上降落，泥草，时不时一根根从窝中飞下，乡村的人们，并没有恼火地抓起长竿驱赶燕子，更不会去捣毁燕巢，他们看到了燕子为筑一个安身的小窝，飞来奔去，一口泥，一根草，衔得口破血流的艰辛，哪还忍心破坏它们的家呢？

　　燕子在江南筑了巢，度完了蜜月，又繁殖出后代，经历了这些过程，它们就要告别江南，季节的更替，没法不让燕子们离开，告别江南的燕子，和离开了燕子的江南，都在盼望着又一个春天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