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眼看无锡《通知》

　　南方时评

　　潮白

　　无锡市教育局最近有一个《通知》，是关于全市学校安全及综合治理工作要点的，其中的一项规定引来争议，道是:教师不得与异性学生留在教室、宿舍或其他僻静场所单独谈

　　该不该有此规定权且放在一边，我们不妨先看一下《通知》出台的背景。宏观地看，这是一个竞相出台“制度”的时代。夸张点说，每天的新闻里如果没有哪个地方建立了什么新机制，那才应该算是当天的新闻；重复来重复去，哪有那么多“新”的可言？要吸引世人的眼球，只有比谁的主意更新，谁的点子更绝。因此在我看来，于林林总总、五花八门的“制度”之中，添此《通知》实属正常现象，无论内容涉及了什么，大家都不该惊讶。且论“创意”，还比不上那个不知道还实行不实行、甚至是否真正实行过的“领导干部不准配女秘书”的制度。因为，领导干部毕竟和女秘书没出过事——至少我们通过公开的渠道不知道，人家已经想在了前面，属于防患于未然；而男教师奸污、猥亵女学生，在不少地方都令人发指地发生过，属于亡羊补牢；当然，在从未出现过类似问题的无锡，本质上还是防患。

　　后面这个问题，也正是我们的微观角度。苏东坡与佛印对视，佛印问他看到了什么，东坡说看到了一团屎；东坡反问，佛印则说看到了一尊佛。东坡以为占了便宜，不料佛印说一个人的心里怎样，看到的就会怎样。即使佛印没有谐谑的成分，我们也当赞赏东坡的率真；因为有些人，心里明明装着的是一团屎，表现出来的却是冠冕堂皇。网络上有一篇“2005中国教师十大震痛关键词”，其中之一就是“禽兽教师”。案例就不必罗列了吧！无锡的这个《通知》，孤立地从内容本身来看，是有一点可笑的成分；但是从方方面面已经发生了的现实看，那里面其实有许多让人笑不出来的苦涩。

　　老实说，我比较赞同无锡市教育局一位王书记的观点:“该规定对教师本身也起到了保护作用，应该说是一项双向保护。”谈及正人君子，人们喜欢搬出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其实柳下惠未必比得上明朝的曹鼐。古人早就说过，柳下惠那时的背景，“风雨如晦，投衣而燠”，御寒为第一要务；况且那女子“人之美恶老少又不可知”，哪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就乱起来呢？所以“柳之不乱，不欲者能之”。曹鼐则不同。他没考中状元还在当捕快的时候曾抓到一名绝色女盗，“目之心动”，怎么办？“以片纸书‘曹鼐不可’四字火之，已复书，火之。如是者数十次，终夕竟不及乱”。这样的操守，古往今来都是凤毛麟角的；而达成那样的操守，必须得靠约束。“曹鼐不可”，也正是他订给自己的规章。

　　老师去旅游，学生因此要放假；校长捉到学生买烟，竟然让学生把烟吞进去以示惩罚。诸如此类，先有校园中的许多匪夷所思，才会有类似无锡《通知》的匪夷所思。《通知》是积极意义的，它毕竟有意无意地在提醒世人:师德问题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