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长升空向北京报告唐山地震(图)

　　30年后，机长高永发和领航员朱文瑛再看珍藏的二等功奖状。文／图记者王丽实习生张玲玲

　　报信驾机首飞北京

　　1976年7月28日凌晨3时42分，唐山发生里氏7.8级

　　三个小时后，一架空军运输机穿过唐山上空厚厚的云层，在风雨交加中颠簸前进，机头直指天津杨村。机上，陕西某空军航校机长高永发驾机，领航员朱文瑛、通信员孙建国注意力高度集中，由唐山市派出的刘忽然、张志仁组成的地震汇报组则在紧张思考如何向中央恰当汇报灾情。

　　20多分钟后，飞机到达杨村机场上空300米处。孙建国用大功率电台想方设法与机场联系，但一直未见响应。原来，因受到地震影响，机场没有开放。就在机组人员选择继续盘旋待命还是返回唐山的关键时刻，电台收到北京空军司令部指令：立即飞往北京南苑机场着陆！

　　7时40分，飞机安全降落。短暂休整后，高永发等人被接到国务院汇报灾情。在国务院行政事务管理局门口，他们和只穿着裤头、满脸煤灰的李玉林碰面。李玉林当时是唐山开滦煤矿工会副主席，地震发生后，他开了一辆煤矿救护车一路疾驰到北京报信。

　　“当时在大厅接待我们的有李先念、陈锡联、纪登奎、陈永贵、吴桂贤5位副总理，空军司令以及煤矿部、

　　“领导们很重视，立即应对部署。”朱文瑛对当时情景还记忆犹新。他说，为了抢救开滦煤矿井下工人，自己立即在地图上将全国各大煤矿附近的机场一一标出，以便中央部署救人。

　　停留突遭强烈地震

　　1976年7月27日，陕西某空军航校高永发等14人按既定的领航训练安排，飞咸阳—太原—唐山—公主岭—齐齐哈尔一线。当天上午11时多，考虑到一天飞行任务结束和补充给养，他们在降落唐山机场后决定在机场招待所休息一晚。

　　据两位老人回忆，这个招待所距离唐山市中心十多公里，是一排用大石块砌成的平房。或许，就是这远离市区的停留之地保全了他们的性命，也造就了他们能够成为第一时间送出唐山灾情的“报信人”。

　　高老回忆道，当天，唐山持续了一周的阴雨戛然而止，天气突然放晴，晚上出奇地闷热，他和战友们乘凉到晚上快12时才进屋睡觉。“突然我梦到很多脱缰的野马和野兽一起向我冲来，我吓坏了。”高老回忆说，“很快，我就感觉墙灰抖落，接着房子、地板都开始剧烈晃动，窗玻璃、暖水瓶和玻璃杯咣里咣当碎了一地……天空也闪出蓝白地光，接着，轰隆隆的声音从地底传来，地震波震得人站不稳，只能爬在地上，整个过程也就一分多钟。”屋里的人陆陆续续汇集到了外面一块平地上，一点数，航校训练队14人全部安全。很快，大家发现刚才只顾逃命却将飞行器具、导航通信材料、衣物等落在了屋里，很多人又不顾危险冲进去把东西抢了出来。

　　天亮以后，大家惊呆了：用大石块砌成的厚实的墙体竟裂出了两指宽的缝隙，路上不时有人拉着伤员走过……高老仍清晰记得，唐山一位领导只穿了裤头就到机场和部队首长王文礼商量如何向中央汇报灾情。

　　“报告首长，我们是执行任务途经这里的运输飞机，机组成员都经过严格的复杂气象飞行训练，可以起飞，请首长下命令吧！”在听领导说到由于地震通信中断无法与中央取得联系时，高永发站出来主动请缨。当时唐山风雨交加，并不是高永发等人惯常训练的飞行条件。

　　6时42分，高永发驾机、朱文瑛领航的01号飞机起飞前往天津杨村机场。

　　暮年怀念唐山故人

　　27日下午2时多，高永发等人驾机平安返回唐山。

　　“此时的唐山机场繁忙一片，机场平均每2分钟就起降一架飞机。第一批部队救灾队和煤矿抢险队已先期到达。”朱老回忆说，当时还发生了很多次余震，其中最大一次5.7级。余震发生时，他们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地面像海里的波浪一样由远及近地起伏，所到之处大树一会儿歪了一会儿又直了，人也站不稳，只能蹲着或坐着等待“波浪”过去。

　　31日，高永发等人辗转邢台回陕；8月1日，他们安全到达咸阳。机组荣立二等功，高永发作为代表参加了中央举行的表彰会，河北省后来也向他们赠送了纪念册和纪念章。

　　30年来，没有再去过唐山的老人仍挂念着当年同患难的战友：唐山机场调度员于振兴和机场某飞行团副政委刘忽然。高老还问记者：“当年执行任务没有看过唐山市区是啥样，现在更不知道唐山发展咋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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