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岛和一条艇上的“兵”“走美丽海岛、访边防官兵”纪行

　　春兰婶和战士们在菜地里忙碌着

　　公边33363艇出海演习

　　朱思春（左）已在艇上服务了9年

　　官兵常去梅山岛上的烈士纪念碑

　　在宁波沿海，有好多美丽的岛屿，岛上人民勤劳朴实。在不少岛屿上，都驻扎着边防官兵，他们为了第二故乡的安宁甘守寂寞、辛苦劳累……上周，记者走访了四个海岛和一条有着“海上铁骑兵”之称的舰艇，深深感受到了边防官兵的别样情怀，也深深体会到了岛上群众和他们之间鱼水一样的浓情。

　　7月25日晴北仑梅山岛

　　“绿岛”多功能官兵

　　下午2点，我来到了北仑白峰上阳渡口，渡口对面是一个郁郁葱葱的岛，这就是有“绿岛”之称的北仑梅山岛。今年2月，岛上进驻了17名边防官兵。

　　上了岛进了边防派出所，让我最先感到惊讶的是院子里停着一辆消防车。教导员赵良进笑着说，没错，灭火也是他们的职责。志愿兵金冰就是所里的4名“消防兵”之一，4月初，岛上一家船厂起火，刚参加完培训不久的4名“消防兵”开车赶到现场，一阵手忙脚乱，最终火被扑灭了，可每个人脸上都黑得跟锅底一样。不过现在，他们灭火已经很专业了，可金冰还是没向老家的妻子说起过这事，毕竟灭火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他怕妻子担心。

　　刚采访完金冰，有人报警，他急忙开着警车出去了。赵教导说，所里个个都是“多功能”官兵：消防、110巡警、交警、片警……这些警种的职责他们都要承担。正聊着的时候，一对老夫妻来到派出所，很焦急地告诉赵教导，家里的一头猪逃到了田里，怎么抓也抓不住。赵教导马上吩咐战士小罗和小王前去“捉拿”。送走了这对老夫妻，又来了个中年男子，他是岛上的水产养殖户，得知赵教导明天要去宁波市区，特意托他带一本书回来……

　　派出所后面的小山坡上，有一处无名烈士纪念碑，纪念的是在解放梅山岛等战斗中牺牲的24位无名烈士。官兵经常来到这里，他们说，想想这些革命先烈，现在生活的单调、离家的愁绪、工作的劳累，就算不了什么了。

　　7月26日晴象山高塘岛

　　高塘岛上春兰婶

　　上午8点半，从象山石浦摆渡到鹤浦，开车经过蜊门港大桥，就来到了高塘岛。高塘边防派出所里有一溜菜田，菜长得正旺。一名妇女和几个战士正在菜田里忙碌着，她就是在整个宁波边防支队大名鼎鼎的春兰婶。

　　今年52岁的春兰婶名叫金春兰。派出所梁志昂副所长说，春兰婶的拥军故事，在所里口口相传已经30多年了，故事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金春兰19岁那年，高塘边防派出所设在了她家后面，当时所里人手少，阿兰除了帮他们洗衣服外，缝被子、补蚊帐这些活，也一直都是阿兰包下的。

　　阿兰后来结了婚，嫁给了渔民李先富，一人拥军成了夫妻拥军……梁志昂副所长正说得起劲，春兰婶打断了她的话。她讲的故事，是从1994年开始的。

　　这年夏天，金春兰的丈夫李先富在海上捕鱼时不慎跌倒，头部受到撞击，高塘边防派出所官兵闻讯后，火速赶到码头，联系船舶落实专车，护送李先富去宁波治疗。为了凑足巨额的医疗费，金春兰将临街的二层楼房卖了，一家搬回了已经多年没住人的旧房子。一些入伍前当过泥工、木工的官兵纷纷请缨，破旧不堪的老屋很快整修一新。为了维持一家人的生计，金春兰腾出一间房开了家小店，这对于缺乏劳动力的一家子来说，着实是件难事，可金春兰说，只要她隔着墙一声招呼，总会有热心的官兵帮她搬东西运货，而她外出进货时，边防官兵们便会自动成为小店的掌柜，每笔账都帮她记得清清楚楚。10多年过去了，金春兰的三个孩子都陆续毕业有了工作，金春兰说，这么多年来，三个孩子每学期的学杂费都是边防官兵自发捐赠的。

　　在高塘边防派出所的采访就是在金兰婶和梁志昂副所长所讲的一个个故事中度过的。梁志昂副所长讲的是金兰婶如何关心官兵的事，而金兰婶讲的则全是官兵如何关心她一家的事情……

　　7月27日晴象山花岙岛

　　仙子岛里的“俗人”

　　花岙岛位于高塘岛南面，素有“海上仙子国、人间瀛洲城”之称，其中的“海上石林”堪称一绝。

　　受“格美”台风的影响，高塘到花岙岛的渡船上午停开，下午2点，我好不容易上了岛。高塘边防派出所在岛上建有一个警务室，有3名官兵在岛上值勤。花岙岛上只有1000多人口，但这两年游客越来越多，每天一涨潮，“海上石林”上一片铺满了鹅卵石的海滩就会被海水淹没，石林小岛就会成为一个孤岛，经常会有一些乐而忘返的游客忘记涨潮时间而被困在那里，所以他们每天都要到那里巡逻。

　　今年“五一节”期间的一天，晚上7点左右，派出所突然打来电话，原来下午一对情侣上了那个小岛，两人在岛上玩得忘了时间，想下岛离开时才发现潮水已经大涨，他们被困在了岛上！当时潮位特别高，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

　　3名官兵迅速联系好船只，摸黑下了海，可晚上浪特别大，船根本靠不了岛，他们只好将两个救生圈用绳子绑好扔了过去，战士小林跳下海接应，终于将这对情侣拉上了船。这样的抢险故事还有很多。战友们经常开玩笑，说他们三个是住在“仙子岛”里的三神仙，他们也希望能有神仙的神通广大，这样救助游客就方便多了。

　　7月28日上午晴公边33363艇

　　一条艇和一个人

　　上午本来是从石浦出发去东门岛的，可一条有故事的艇、一个有故事的人让我停下了脚步。

　　这条艇就是宁波边防支队的公边33363艇，驻扎在象山石浦港公边码头。官兵们随时要出海执行任务，所以一般没事情官兵是不允许上岸的，全艇13名官兵，少的在艇上呆了一两年，时间最长的已经呆了9年多！

　　这条艇的伙房和卫生间都只能容纳一个人，生活舱是上下铺，平均算下来每个官兵的个人空间还不到一平方米！每天傍晚吃了饭，官兵们也会散散步，从船头走到船尾，再从船尾走到船头，来回40步。就是这么一条平凡的艇，在全省公安边防系统里却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海上铁骑兵！

　　公边33363艇承担的是担负宁波沿海巡逻和打击偷渡的任务。何艇长讲起了前年的一个故事：晚上接到命令，要求秘密监视一涉嫌偷渡的船只，官兵驾艇隐蔽于停泊港中心的货船旁边，待偷渡分子一批批钻进偷渡船起锚开船后，公边艇从偷渡船尾部强行靠上去。在两船相靠的瞬间，艇上官兵迅速跃上偷渡船，一举抓获偷渡分子10多人。

　　石浦多台风，抢险自然是艇上官兵的份内事，但官兵们都不愿多说。在艇上一个垃圾舱里，我发现了不少可乐瓶，在我的再三追问下，何艇长终于又讲了一个故事：入夏以来，港口水面上漂浮着的塑料瓶、易拉罐很多，全艇官兵一商量，决定开展“保护海洋、奉献爱心”活动，利用业余时间打捞水面上的塑料瓶、易拉罐，并把卖掉的钱存下来，资助在石浦延昌小学读书的孤儿小徐。

　　说完了艇，再来说说一个人，在艇上呆了9年多的志愿兵：朱思春。1997年，他从安徽来到宁波当兵，却怎么也没想到会被分到一条船上服役。第一次出海巡逻，浪像墙一样打过来，他站都站不住，不停地吐，根本无法上甲板执行任务。上艇第二年，朱思春被分配到机舱负责维修机电设备。这个活儿是艇上最累、最苦的一个岗位，夏天舱里的温度高达60多度，在那里呆几分钟，衣裤就会完全湿透。最让人难受的是几台机器同时发动的隆隆噪音，在耳朵里塞棉花也没什么效果。后来，他发明了一个“绝招”：往耳朵里塞个小灯珠来隔音。尽管如此，每次朱思春从船舱里出来，耳朵里“嗡嗡嗡”的声音久久不会消失，这种情况一般要持续24小时后才会好转。工夫不负有心人，现在的朱思春，已经成了轮机专家了！

　　朱思春的妻子是名医生，一人在老家带孩子，日子自然辛苦，朱思春每年都想过退伍，可到头来又改了主意，他对这条艇的感情实在是太深了。

　　上午10点多，我随艇出海进行反偷渡、反走私演习。海面上浪特别大，伙房里面，一个浪打来，准备好的一锅水全洒了，根本没法做饭，中午官兵只好吃干粮。何艇长说，他们有过连续四天吃干粮的记录……

　　7月28日下午晴象山东门岛

　　从“喝酒问题”着手

　　下午3点多，我来到了有“浙江第一渔村”之称的象山东门岛。这里常年靠泊的渔船就有100余艘以上，相关从业人员4000余人。因为正处休渔期，沿路走去，修船的、结网的，一片繁忙景象。

　　东门岛上驻扎着石浦边防工作站东门警务区的四名边防官兵，警长欧阳清和告诉记者，每年6月休渔期开始，岛上人、财、物大量集中，这也是警务区最忙的时候。

　　在东门岛，喝酒是个大问题。长期的海上生活造就了渔民与风浪搏击的粗犷性格，上岸的渔民无论老少都喜欢喝几杯酒，往年一到休渔期，因醉酒而引发的打架斗殴案件经常发生。正说着，一名姓黄的船老大来看欧阳警长，欧阳清和问他现在有没有喝酒，黄老大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原来，黄老大性子耿直豪爽，以前喜欢喝酒，打架的事情也发生过几次。去年7月的一个晚上，黄老大酒醉躺倒在马路上，外出巡逻的欧阳清和发现后把他送到了医院。得知黄老大肝不好后，过了几天欧阳清和与黄老大好好谈了一次，当时黄老大就表了态：戒酒。

　　欧阳清和说，喝酒问题可不是个小问题，这几年警务区把这当成了大问题来抓。要想抓好治安问题，从“喝酒问题”下手是个不错的思路。白天他们上船劝说宣传，每天晚上还到酒店聚集地巡逻，现在醉酒的渔民少了，打架斗殴案件自然也少了。战士小陈讲了个故事，某一个渔民很好酒，他几次上门劝说，可他却说不喝酒的男人不是个汉子，还称如果小陈喝酒喝赢了他，他就不喝酒了。过了几天，他酒醉乱扔烟蒂，船上着了火，正巡逻经过这里的小陈马上联系了消防部门，并带头灭火，事后，这位渔民把酒戒了，连称小陈是真汉子！

　　下午4点左右，欧阳清和与3名战士一人拿了一大叠年审过的户口本，走家串户送到渔民家中。每到一家，他们总要坐下来聊上一会儿，欧阳清和说，这是深入了解民情和治安情况的好机会。

　　傍晚6点，我离开时，欧阳清和还在一位渔民家里，边听边在本子上记着……

　　记者李锋通讯员陶香永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