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纳木错

　　■文/龚静

　　总是遥念着多年前去西藏未能亲密接触的一泊圣湖———纳木错。

　　那天，领略了河滩上野花明丽牛羊安然觅草，湖水澄蓝的西藏三大圣湖之一———羊卓雍措之后，纳木错就是辛苦旅途的期待和安慰了。纳木错，乃西藏第一大湖，意“天湖

　　穿过当雄大草原，进入念青唐古拉山地带，车就在山间盘来绕去上山下坡，碎石山、岩石山，光秃秃的山，紫色小花的山，黑牦牛在山谷草滩觅食，白羊群则汲水于小溪草谷，牧人的帐篷孑然地扎在山坳间。在一片起伏的广大间，有时就见一羽漂亮的鸟飞过，不及细看它彩色的翅膀，已经远失于山间。有时车前突然奔过一只灰色野兔，碎石滩上的灰鼠倒是钻出钻进跃个不停，走向纳木错的路显得生动而充盈。

　　念青唐古拉那冰帽冠冕的山峰在途中遥遇。已是午后一点多，尚未进餐，停了车，不顾一身疲顿和尘土，就背着相机奔向雪峰前的草滩。长枪短炮扫射了一番。这时，远处有四位藏人跑来，其中一对年轻夫妻，还有个小孩，我们用现学现卖的藏语对他们道一声：“扎西德勒！”（吉祥如意之意），他们憨厚地笑了。于是，手势、合影又是一阵忙乎。简单的路餐后，继续向纳木错挺进。一个多小时后，终于上了拉隆拉山顶，往下一看：纳木错就在山下哪！“下山喽！看湖去！”我们有点得意忘形，朝圣的目的地眼看就到了，汽车在山路上弯来转去地下坡，40分钟过去了，纳木错却还在远处招手。下了山，前面一大片草原，尽头该就是纳木错，可又过了40分钟，却总也驶不近纳木错，倒好像是甩开我们走远了。我们忙叫司机停车，司机下车向牧人打听，说了半天，似乎没打听出个所以然。同伴则拿出西藏地图查找，也难立马找到出路。汽车不能在草原上随便开，怕有沼泽，发现有吉普车辙印，司机干脆蹈其旧辙。又30分钟过去，纳木错静静依然，闪着蓝光在前方，看得我们心里痒痒。看地图的方先生发话了：“这条路可以绕到湖对岸山间，不过有几十公里路，再加上要绕回来，没有三四个小时是不行的，这样恐今晚回不到拉萨了。”几个人合计来合计去，只好放弃到湖边湿水了，就这样近距离审美吧。心里怏怏的，可又安慰自己，圣湖的朝觐当然不是一次就能亲睹的，眺望已是有福了，况且不过是伊人在水一方的距离呵。

　　传说中念青唐古拉山和纳木错素有夫妻美称，那我们已站在他们的家园里了。此时，一群绵羊依着念青雪山散开在草原上，赶忙收起遗憾的心情将镜头对准了羊群……我想这样的情景也许是念青和纳木夫妻商量着给我们远方旅人的礼物吧。

　　世上的事总是这样的罢。我不知道如果我真的到了纳木湖畔，是否还会如现今般对纳木错之行念念不忘？

　　补记：那年是1997年，从当雄到纳木错的路非常难走，翻越海拔5200米的纳根山口后，只见茫茫草滩沼泽，基本就靠前车车辙探路，容易迷路或陷入沼泽。多年后看报道，2002年后，当雄和纳木错间已有一条旅游公路修建，虽是土路，但再也不会错过纳木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