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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着单车去生孩子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8月04日09:51 南方新闻网

  骑着单车去生孩子

  回忆起1976年,南方日报记者何少英笑称儿子是用泪水泡出来的

  广州1976口述史[15]

  讲述背景

  1976年,30岁的何少英是南方日报经济线的记者,那一年随着周总理、朱德总司令、毛主席的逝世,她都要和同事分头采访工人和市民的反应,每到一处,就会跟着参加追悼会,也会忍不住痛哭流涕一场。那一年她怀孕了,大家都开玩笑地说,她的儿子是在娘胎里用泪水泡出来的。

  征集线索

  1976·广州口述史,复活特殊年代的特殊记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共和国历史上一段特殊历史,如果你曾经是一名知青,欢迎你向我们讲述那段记忆。征集讲述人和线索。一经采用,支付线索费。

  电话:020-87388888;传真:87373419;电邮:guangzhouxw@vip.sohu.com

  (请注明“1976·广州口述史”栏目收)

  特约审稿:

  黄穗生(中共广州市委党史研究室研究处处长)

  本版采写:

  本报记者王瑾实习生陈绮丹

  本版摄影:

  本报记者严明

  (老照片由何少英提供)

  “我的1976

  7月底,唐山大地震爆发了,人们好像惊弓之鸟,广州进入了防震高潮。我们住的房子是土木结构,一点点动静都会被认为是地震。最恐慌的时候,我们组织了联防队,白天上班,晚上轮流值班。

  9月9日,毛主席逝世,全国举行了大规模持续性的悼念活动。就像周总理朱老总逝世时那样,我每天都要到产业工人集中的企业、厂矿与工人们一起悼念毛主席,默哀、低头三鞠躬。每当看到工人们深情地怀念毛主席时,我也经常忍不住痛哭流涕。

  转眼间到了10月15日。那晚我和同事议论“四人帮”的垮台,并计划怎么报道人们的反应。当晚快到10时,我才离开报社。当我骑着单车,就觉得肚子隐隐阵痛。我感觉到可能快要生了。晚上11时,我骑车赶到医院,一进产科,还没有躺下,医生就说不得了了,孩子已经出来了。

  ——何少英”

  那一年总是参加追悼会

  1976年真是不平凡的一年,我们在社会上感受动荡,儿子也在我的肚里感受着。人家都说,我的儿子是在娘胎里用泪水泡出来的。

  那年1月,周总理逝世了,不久后朱德总司令逝世,举国上下深切悼念周总理和朱老总,广东省也不例外。作为分跑经济线的记者,每当重要的人物逝世了,我和同事们都要分头到广钢、广船、广重、白云机场、黄埔港等地采访产业工人的反应。那时广州市的公共汽车很少,记者外出采访,主要以单车作为交通工具。每到一处,跟着别人参加追悼会,人家默哀我也默哀,人家痛哭我也痛哭,采访完了就回报社写稿,每天都是晚上9时多才下班。

  那时,尽管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但当时女同志怀孕可不像现在那样“娇贵”,一般不需要特殊照顾,也不好意思和别人说。我一直穿着比较宽松的衣服,加上动作风风火火,所以直到我生孩子,个别同事还不知道我怀孕了。

  挺着肚子骑车采访新闻

  我是农民的女儿,家在白云区石井,我父亲早年双目失明,家里就靠母亲劳动挣钱维持。所以,我从小就吃惯了苦。能够考上中山大学,并当上南方日报的记者是做梦都不敢想的,我很珍惜我的工作。怀孕的时候,虽然也有反应,但是我每天还是照样骑着单车到处跑,采访各种各样的新闻,从不要求领导对我特殊照顾。我主要跑交通线,经常要骑单车到花都(当年的花县)、黄埔港、白云机场等地采访。那时候的路可不像现在,都是弯弯曲曲的沙土路,到一趟花都要骑大半天的车。

  上世纪60年代,南方日报在文化公园附近办公,后来搬到了东风东路,现在的广东工业大学里。所以,报社在沙面租有不少宿舍,我和几十个同事就住在一栋被戏称为“七十二家房客”的老房子里。走廊在中间,两边都是房间,房间与房间之间只用纸皮隔开,上不封顶,只要站在床上就可以看到隔壁家。每家人的大门口都挂着块布,上下通透,刚好可以挡住外面人的视线。真可谓是一人唱歌,全楼享受,我当时还常常被邻居半夜的梦话吵醒。

  7月底,唐山大地震爆发了,人们好像惊弓之鸟,广州进入了防震高潮。我们住的房子是土木结构,隔壁掉个东西,小孩跑步摔在地上,一点点动静都会被认为是地震。最恐慌的时候,我们组织了联防队,白天上班,晚上轮流值班。一有风吹草动,值班人员就吹哨子叫大家跑到外面露天的地方去。我挺着个大肚子,不但要跑上跑下,还常常要通宵达旦地值“地震班”。

  9月9日,毛主席逝世,全国举行了大规模持续性的悼念活动。那时天很热,工厂企业不但没有空调,连电风扇也难得见到。几百上千人常挤在一个礼堂里开追悼会。就像周总理、朱老总逝世时那样,我每天都要到产业工人集中的企业、厂矿与工人们一起悼念毛主席,默哀、低头三鞠躬。每当看到工人们深情地怀念毛主席时,我也经常忍不住痛哭流涕。

  再迟几分钟孩子就掉地上

  转眼间到了10月15日,那晚我和同事正议论着“四人帮”的垮台,并计划怎么报道人们的反应,作本地化新闻。那天晚上一直快到10时,我才离开报社。

  报社在东风东路,家在沙面。在1976年的时候,这条路差不多是走了广州的对角线。东风东路还很荒凉。我骑着单车,下农林路、穿中山路,到沿江路。这时,我觉得肚子隐隐阵痛,我感觉到可能快要生了。

  但我必须要先回家一趟,爱人刚好从肇庆来了广州,我要回家通知他,要不然他还不知道我去了哪儿。于是,我快速骑着单车回到宿舍,上楼的时候,阵痛越来越明显,我在门口跟他说:“我可能要生了,我先去医院,你帮我收拾几件衣服,带着脸盆毛巾到中山二院找我。”还没等他回话,我就下楼骑着单车来到了沿江路的中山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

  此时已经是晚上11时了。我把单车停在急诊室旁,护士马上把我带到产科。一进产科,我还没有躺下,医生就说不得了了,宫口已经开了,孩子已经出来了。她们马上戴手套帮我接生。没费什么功夫,我的儿子就生出来了。

  这时,我爱人也赶到了医院,医生把孩子抱给他,同时指责我:“你怎么搞得这么危险,再迟几分钟孩子就掉地上了!”

  产后自己照顾自己

  我生孩子的消息传得很快,同事们听说后都很“震惊”:头天晚上我还和他们一起讨论报道,第二天我就生完小孩了。那段时间,大家都说:“何少英骑着单车去医院生孩子,新闻记者出新闻了。”第二天,好几个女同事到医院来看我。他们开玩笑说:“你小孩是不是太高兴了,太激动了,巴不得早点出来看看‘四人帮’倒台啊?”

  我的孩子重5.2斤,因为在怀孕的过程中,我参加过数十场追悼会,泪水灌了一肚子,加上天天忙碌,开始时个别同事还担心孩子会有问题,一个女同事到医院看我时,急急忙忙帮我数孩子的手指和脚趾:“哈,都10个,不多不少。”

  那时候,产假是56天。爱人忙着搞调动的事,婆婆在工厂上班,我妈妈又在乡下照顾爸爸,我只能自己照顾自己。生完孩子后没过几天我就骑单车上街买菜了。

  物质缺乏的年代,我和婆婆、女儿一家三口户口在广州,加在一起每个月只有几毛钱的鱼票,能买两三条小鱼。传说鱼腥有助于哺乳,我的邻居同事们吃鱼的时候,常常用个小碗,把鱼头、鱼鳃、鱼肚和鱼尾盛着给我送过来。我拿锅煎一煎,下一碗水,就这么喝下去。这些东西在现在看来没有什么,可在那年头,却是非常大的人情。

  现在,我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他不仅身体健康,头脑也算“精灵”。大学毕业后,他放弃了一家待遇不错的国营单位,自己出来干“个体户”,现在已经是一家通讯公司的老板了。

  图:

  讲述者:何少英

  南方日报地方新闻中心高级记者。

  1997年2月,国务院总理李鹏(右二)为何少英(左二)签名。

  儿子两个月时的照片。

  上世纪70年代何少英骑单车下乡采访。

  (南方都市报)


爱问(iA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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