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中心新浪首页 > 新闻中心 > 综合 > 正文

钱岗古村 时光的遗珠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8月05日09:58 大洋网-广州日报

  

钱岗古村时光的遗珠
从前的私塾成了男孩“探险”的乐园。
钱岗古村时光的遗珠
村口的石头路上保留着用以辟邪的“村胆石”。
钱岗古村时光的遗珠
仍住在村里的留守老人钟老太。
钱岗古村时光的遗珠
灵秀坊

  策划:赵洁 李倩

  撰文:金叶

  摄影:倪黎祥

  在广州从化太平镇,有一座古老的村落。

  大概是在宋朝年间,它就已经在那里了。一泓清清碧水将它环抱在怀中,一片繁茂的荔枝林,将它掩映在了一个不容易被人发觉的安静角落。

  拨开鹅卵石路面上疯长的杂草,顺着悠悠的小巷一路前行,你会看见潺潺的小桥流水,悠哉走过的小猫小狗,粗壮的大榕树浓荫蔽日,半眯眼睛的水牛在水中晒着太阳……

  你的身旁,有着一排排静静列队的民居。木制的门扉紧锁。主人家早已不知去向何方。这座神奇的村庄,就好像是被时光遗忘在这里一样。现在的它,居然还完好地保存着八百年来不灭的记忆。

  在考古界,这座明清风格的村落大名鼎鼎:它是荣膺“2003年度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亚太地区文化遗产保护杰出项目奖”第一名的“广裕祠”所在地——“钱岗古村”。

  要找到它,很容易,从化太平镇沿平中公路走4000米,转入沙溪大道再行3000米,你就会遇见这座传说中的“世外桃源”。

  不过你也要小心,繁忙的公路一旁,它如此低调地伫立。一不小心,你就要与它擦身而过了。

  探源:忠烈丞相的后人

  根据孟春吉《恒祯房宗谱》的记载,钱岗古村最早的居民,是南宋左丞相陆秀夫的后裔。

  陆秀夫,字君实,楚州盐城(今江苏盐城)人,生于端平三年(1236年)、卒于祥光二年(1279年)。他生活在只统治着中国半壁疆土的南宋,中国历史上最狼狈的朝廷之一。末朝三任小皇帝不是做了亡国君,便是做了终日漂泊海上的亡命者。无力回天之际,左丞相陆秀夫只得在崖山背负幼帝投身碧波万顷的大海。

  中国历史上的大宋王朝,随着这悲情一跳而宣告灭亡。而陆家后人的劫难却只是刚刚开了个头。为了斩草除根,元朝开始对陆氏家族展开追杀。当时陆秀夫的第四子陆礼成正奉父之命镇守梅岭,惊闻父亲以身殉国的噩耗,悲痛不已,审时度势之后,知道大宋气数已尽,只得蛰居于民间。

  为逃避元兵的追剿,陆礼成最后逃至广东省南雄县珠玑巷侨居。至其第五代,玄孙陆从兴一路辗转,由南雄珠玑巷迁到古番禺宁乐乡,陆从兴见到这里山清水秀,粮余粟足,便决定迁居至此。后不断“开疆拓野,子孙瓜瓞绵绵,学道流芳”,逐渐形成了钱岗古村。

  陆从兴之后传至第六代、第七代的时候,陆广平、及忠、原英、凤鸾、及善等人会众协力同心,于明同乐四年十一月(公元1406年)始建广裕祠。钱岗古村虽然房舍建筑布局随意,但都以广裕祠为中心,就好像是藕田的“主茎”向四周蔓延,而陆氏族人更是繁衍广阔,代代宗支繁盛,文武人才辈出,陆氏后人遍布从化多个镇及省内十多个市县,仅太平镇就有近万人,在新加坡、泰国、美国、加拿大等国家和地区均有后人定居繁衍。

  直至今日,每逢清明、重阳时节,村中族人都会集中在祠堂进行春秋祭祖。村中的老人家告诉记者,族中之人,无论长幼,都知道自己是陆秀夫的第几代传人,均以太公“背着皇帝仔跳海殉国”为荣,均牢记着“忠孝传家”的祖训,默默将先祖的气节传承。

  古村传说

  “社公潭”的传说

  据说在100多年前,沙溪河水流经古村南向的震明门的时候,会形成一片宽阔的水面。由于当年沙溪河经常爆发山洪祸扰百姓,村民在震明门右面靠近水边的岩石上立了一个“社公神坛”。逢年过节,妇女们会到神坛前上香、烧元宝蜡烛,企求“社公”保佑风调雨顺。那片水面也被称为社公潭。

  传说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溪水冲击南面“社公神坛”下面的岩石,会发出“钱岗、钱岗”清脆悦耳的声音。不过在60年前,沙溪河沿岸爆发了一次特大山洪,洪水冲开了现在东向桥下一大片果园和良田。从此,由于河水改道,“社公潭”前很难再听到“钱岗、钱岗”的悦耳水声了。

  钱岗地形的传说

  钱岗古村有大小屋舍千余间,有名的村巷12条,无名的小巷无从计算。这些大大小小的巷子没有一条是笔直的,最直的也只有一二十米远。初来乍到的人会觉得这样的设计真是有点儿随意,殊不知这种随意也来源于一个古老的传说。

  传说在钱岗建村之初,村中老者(俗称“猪头公”)请地理先生来看风水。地理先生从东走到西,又从南走到北,用罗盘开了几十条线,最后确定钱岗属于莲藕形,居屋只能随意而建,否则就住不长久。于是村民建屋就只需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有空地就随意延伸出去。

  村落初具规模之后,地理先生又建议四周再建围墙,每个方向建一座门楼让村民出入,像藕田那样,让藕节自由地在田中延伸。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围墙内的地全都建满了屋,但是大家却都认为一旦离开了用青砖墙围起来的“藕田”,就像是离开“主茎”。于是村民想尽一切办法,宁可一间房从中间砌起一堵墙,多开一个门,兄弟各住半间将就着,也不愿意搬到围墙外去居住。

  而到了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很多围墙开始被拆除,80年代后,农村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生产队统一规划建房地村民才开始大规模的外迁。

  文昌阁的传说

  钱岗古村的西南面,原来建有一座文昌阁(现已拆毁)。文昌阁坐落在“三洲潭”,传说“三洲潭”曾经是沙溪河道,后来河道改了,才留下这么一条烂河滩。滩中有个水潭,深不见底,潭底住着一条蛟龙,每年夏天蛟龙都会跑出来作祟,河水泛滥,淹没农田,冲毁房屋,搅扰得村民不得安生。后来,村中族老请教一位高明的“地理先生”如何才能锁住蛟龙。先生查看了地形之后,指点族老先把深潭填平,然后在上面建一座塔,这样既可以把蛟龙镇住,又可以截住“血脉”,使其聚于钱岗,可使全村兴旺发达。

  于是族老发动全族人捐资建塔,取名为文昌阁。不久,村民开始在文昌阁北面建市场做生意,逐步形成“文阁墟”, “文阁墟”在抗日战争前后达到最兴旺,中间建起两排村坊让邻近的村民摆卖东西,每逢赶墟的日子,前来凑热闹的人多达一两千人。

  变迁:

  繁华过后是静寂

  有的时候,繁华与幽静只有一墙之隔,而现在和过去,也可以比邻而居。

  所以,当向导在人流穿梭的车道上突然把车停下,说“到了”的时候,我们都不禁有些讶异:传说中的古村落在哪里?

  从公路上走下来,拨开路边的一堆杂草,一座门面不大的门楼赫然出现在面前。走进去,原来里面别有洞天。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幅画面,很容易让人想起两句诗:“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明明是几无人烟,而生机却在四处蔓延。明媚阳光的照耀下,一片片浓郁得化不开的绿,几乎能刺伤人的双眼。

  拨开杂草,下面露出的是山崖石、田园石、沙溪河石等石头铺就的路面。看似毫无章法,却组成了大大小小的梅花形状,好看得很。

  “过去,我们走在这样的路上,不用穿鞋,或者穿着一双木屐。”陆耀洲——陆秀夫第33代孙,我们此行的向导——这样对我们说。“脚底和石板会发出叭搭、叭搭的声音。”

  现在的他,穿着一双皮鞋,在我们的前面带路。上世纪70年代之后,古村落的人陆续搬出,曾经热闹了几个朝代的钱岗古村,开始萧条衰落。

  可是也正因为人间烟火的全面撤离,古村落的旧貌得以全面保存。偶有好奇之人前来寻觅古人痕迹,总会在这里发现别样的风景与惊喜。

  在村落中穿行,时古时今,时砖时土,犹如穿行在绵延了800多年的民居展馆中。

  在这些建筑中,对于陆耀洲来说,最特别的是 “兰集堂”。那是他小时候读书的地方。也是钱岗古村9间书院之一。小时候的陆耀洲曾经在那里跟着先生诵读“三字经”,聆听先祖陆秀夫的慷慨悲歌,小小的孩子在那里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悲壮与自豪。

  而如今,这里已是一片杂草丛生。

  风景:钟灵毓秀岭南居

  钱岗村从东到西约有1300米,从南到北约1000米,面积约5万多平方米,一条蜿蜒流淌的小河环绕在古村落的四周,是钱岗村的“护村河”,一旦发生火灾还可以就地取水灭火,一举两得。村内有4座分为四向的门楼。每个门楼附近又有一座更楼。四个门楼分别是东门“启延门”、南门“震明门”、西门“镇华门”、北门“迎龙门”。每个门楼都有坚固的大门,每晚定时关闭。门楼之间用古老的青砖围墙连接起来,它们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村落,同时也营造出一个守望相助的城堡。

  古村的东门口有一座挺立的青砖牌坊,名为“灵秀坊”,约6米高,阳光洒落在牌坊的瓦面上,从远处细细打量,灵秀之气扑面而来。穿过灵秀坊,走过几间明砖古屋,村子的公共场所东门更楼出现在眼前。

  东门更楼里如今空无一物,仅有残香习习。陆耀洲说:“当年,每当夜深人静时分,子时报更声便由更楼守夜的男丁送出,遇到外村偷袭,更楼里值班的更夫就敲响警钟,通知全村人立刻进入戒备,更楼也不总是报警——在平时,村里不论谁家添了男丁,大多会在更楼前的平地摆酒席,宴请全村老小。”

  穿过更楼,沿石道前行,会看到许多形形色色的古老民舍。陆耀洲告诉我们,全村散布着800多年来先后修建的各式民居千余间,现在除了有七八户之外——“那都是一些或者顽固、或者孤单的老人家,他们离不开古村”——其他都已是人去楼空。

  “房子太老了,没法住人了。”

  这些已经“没法住人”的古老房子,它们的外表却还在持续地散发着一种迷人的美,那是一种只有在久远的时间里才能酝酿出来的醇厚味道。

  村中绝大部分是明清时期的青砖瓦房,还有为数不多的稻壳和泥石房屋。当年村中经济宽裕的村民自己修建了部分砖瓦房,因此偶尔还会有泥砖屋和红砖屋突兀地出现于青砖瓦房中。有些穷困的主人会采用北方夯筑的办法,先架起木板,填入泥石稻壳,再用人力一层层地夯起泥墙。由于南方雨水多,泥房受积水冲泡很容易倒塌,主人还用大石和以石灰,堆砌成一米多高的防护墙,保护泥屋。

  从窄窄的门道信步进入一户青砖瓦古屋,一个不大的院子里,右首是一眼浅井。这里家家户户都有井,主人早已离去,井水却依然清澈。院子左右各一间小房,分别是厨房和杂物房,而正屋里大多仅有小窗,即便室外骄阳当头,室内进光却并不多。据说,当年那些从北方南下的先民们,为了对付岭南湿瘴之气和毒辣的太阳,故意开挖小窗来减弱房间采光。整个古村里的砖瓦民居结构大多如此,只是随家庭人口多寡和经济条件的优劣,院落大小和房间数量有所不同。

  据说当年每个门楼旁边都栽种着一棵榕树。每棵榕树遮盖的土地达几百平方米。如今由东走到西,可以看到的,只剩下镇华门旁的大榕树。这棵树已经有差不多300多岁,苍翠依然,荫及百多平方米。

  累了。跟陆耀洲一起坐在大榕树下乘凉。整座古村一片寂寥,只有水牛“哞哞”的叫声,间或从远方传来。过去,一到夏夜,大榕树下就会聚集很多村民,聊天,唱戏,晚上还会在树下睡觉。那个时候的大榕树,比现在更繁茂,枝叶不留一丝缝,遮住了天上偶尔飘洒的细密小雨,也挡住了天上的星星。

  那样热闹而又静谧的夜晚,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布局:

  步步为营

  造迷宫

  在钱岗古村初来乍到,迷路是在所难免的。

  因为先民乃北方迁移而来,所以古村的布局采用了北方村落常用的丁字街巷手法,同时也融合了岭南传统村落梳式布局手法,南北风格奇妙地统一在一起风格难免显得有点儿“诡异”,错综复杂的道路兜兜转转,外人入村如同进入了一个大迷宫。全村每条街巷,没有一条是笔直的,顺着石路随意而行,每行数十米后,七拐八弯的道路一刹那间居然会在眼前消失,不过“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开朗也会不时出现。

  “钱岗村有多少家房子,就有多少路”,村里的老人家喜欢这么说,而事实也差不多就是如此。如此构局,一旦有外人侵入,一时半会儿很难找得到方向,村人在对敌作战上自然就占据了优势。

  就如同客家人修建土楼围楼,广府开平有水泥铁骨的碉楼,岭南古村落注重安全的需要是共通的。在曾经兵荒马乱的年代里,钱岗村人建立了以村墙院落为主的防御模式。如今我们步入古村,还可以依稀见到村落外围残存的围墙痕迹。据村中老人说,以前村子之间经常会因为土地之争而发生村战。有时候外村的人会打扮成货郎前来叫卖,走东串西地察看村落地形。村战的残酷,迫使村民修建防御的堡垒。虽然在形式上,这样会比土楼和碉楼显得分散,但是却可以在村战中步步为营,不用担心一旦外围被攻破就无险可守。

  村里流传着一个故事。曾经有一个收购废旧物品的外地人不小心闯入了古村当中,刚刚进村,他就碰到了一个卖水豆腐的人,那个人让他买豆腐吃,他不干,继续走街串巷地收废品。大半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废品收了不少,可是他却怎么也走不出村子了。实在没有办法,他只好买了一碗豆腐吃,然后在豆腐佬的指点下走出了村子。他后来跟人感叹:“我做了十多年收买佬,走遍千村百市,可算是老马识途,可是在钱岗村,也只能变成迷途老马!”


爱问(iAsk.com)

收藏此页】【 】【下载点点通】【打印】【关闭
 
 


新闻中心意见反馈留言板 电话:010-82612286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Copyright © 1996-2006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