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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懋功会师1935年6月)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9月18日13:07 红网-三湘都市报

  

歌(懋功会师1935年6月)

  200多年前乾隆为战死抚边的大将军温福立下的大碑,70年前成了红军标语牌,“九人红军文化纪念小组”的老人使红军在抚边的历史重现天日

  

歌(懋功会师1935年6月)

  沃日乡河对岸,古老的高碉显得特别突出

  

歌(懋功会师1935年6月)

  达维会师碑前,几个藏族小孩在此玩耍

  

歌(懋功会师1935年6月)

  小金会师广场上的休闲区,丰富了藏区人民的生活

  

歌(懋功会师1935年6月)

  山沟下的达维桥见证了一四方面军的会合

  

歌(懋功会师1935年6月)

  小金红军懋功会议会址

  

歌(懋功会师1935年6月)

  刘兴海的后人拿出珍藏多年的红军刀

  

歌(懋功会师1935年6月)

  香港长征步行团接受沿途人们的祝福

  

歌(懋功会师1935年6月)

  中央机关进驻抚边时,留下的作战武器从芦山飞仙关到夹金山王母寨,我遇到的每一个人,都称毛泽东叫“毛大爷”。我问他们,怎么不叫毛主席或毛泽东呢?他们说不,只有叫“大爷”才觉得亲切,他就像我们家里的一个长辈。

  70年后,夹金山上,数百藏族民工正光着膀子碎石修路。“我一生中最佩服的就是毛大爷!”修路的工头咎日兰嘎说。

  400多官兵长眠夹金山上

  1935年6月11日,红一军团先头部队2师4团在师长陈光率领下,抵夹金山下的硗碛藏寨。12日,红4团胜利翻过夹金山。13日,毛泽东及中央机关抵硗碛,在夹金山下一块平地上(现叫誓师坪),红军领导为成千上万的战士作翻越雪山的动员。

  由于衣衫单薄,这些南方来的战士作了必要准备,海椒、树皮、干竹子、棕皮等凡能御寒的东西尽可能收集。14日凌晨,毛泽东和他的战友们喝完硗碛藏胞熬制的海椒汤,顶着星光向海拔4114米的山顶王母寨进发。行至夹金山最高也是最长的五道拐时,太阳突然消失,霎时雪片纷飞。全军将士奋力攀登,但仍有400多官兵永远长眠夹金山上。

  71年后的5月下旬,我们离开硗碛,开始爬山。

  夹金山的原始森林一层层往上延伸,偌大的山林见不到一个人影。多少年来,青衣羌人、藏人、商人、僧侣、马帮从这条路上走过。作为茶马古道北线的唯一通道,夹金山并非蛮荒之地,文明的足迹早就印刻在这里。

  山势渐高,路况愈差。上行至海拔3000米的波日沟,始见修路工人。原始森林在身边顺山势逶迤起伏,无边无际。再上行,路旁悬崖嵯峨嶙峋,成吨的巨石悬在头顶。一个叫刘富强的藏族路工告诉我,他们都是从小金过来的,“在这样的高山上,只有我们才能劳作自如。”这是实话,此时我已感胸闷如堵,但藏工们照样挥着大锤,砸得正欢。

  海拔4114米的王母寨,是公路通过夹金山的最高处。山顶残存尺余厚白雪,气温零下5摄氏度。

  曾见证两大红军主力会师

  懋功的山川,曾见证两大红军主力会师的欢愉。

  小金县民国时叫懋功。1935年6月12日,红一方面军先头部队2师4团翻过夹金山,在懋功达维桥上与前来迎接的红四方面军25师74团胜利会师。6月14日,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率领党中央、军委和直属部队进抵达维。

  会师当晚,两个方面军在达维喇嘛寺前的一块开阔地上,举行了隆重的会师庆祝大会,由周恩来亲自主持。毛泽东、朱德、25师师长韩东山等分别讲话。全军同声高唱由陆定一编写的《两大主力会师歌》,庆祝大会一直持续到深夜。

  红四方面军在会师初期,给一方面军的支援和帮助是真诚而实在的。斯时,双方指挥员都有一个共同愿望:两大主力会师了,应该迅速地联合起来,形成统一力量。徐向前就建议将一、四方面军的部队和干部相互调剂补充。几经周折,这一建议得以实现。

  时任中央秘书长的邓小平也亲身感受到四方面军战友的情谊。过雪山时,邓的马死了。会师后,邓见到了留法勤工俭学时的老战友、四方面军政治部主任傅钟。傅钟慷慨地送给他一匹马,还有衣服食品。邓几十年后还念念不忘,对子女说:“过了雪山后,傅钟送了我三件宝:一匹马、一件皮大衣、一包牛肉干。这三样东西可真是顶了大事呀!”

  懋功历史悠久,民风剽悍。长征期间,这里有1000多藏羌儿女参加红军。1953年更名小金县,现全县幅员5583平方公里,人口7.7万。红军曾翻越其境内的三座雪山:夹金山、梦笔山、巴朗山。我在大小金川行走,除红军故事外,听当地人讲得最多的是“乾隆爷打金川”,200多年过去了,往事就像铬铁一样烧刻在一代代金川人心里。

  1747~1776年间,这块大地上曾发生清乾隆帝两度用兵大小金川之战。战事前后逾20年,清廷为此调兵18万人,拨饷7000余万两白银。特别在二打金川中,清兵阵亡13731人,其中官员908人,伤者无数,耗银6160万两,米296万石,火药427万斤,铅铁炮子弹300万斤,调派民夫46万人,使征金川之战成为乾隆十大武功中,规模最大、历时最长、最激烈、最残酷的战争。

  200多年过去了,今天的小金是个啥模样?

  它们记述着小金的沉浮

  站在夹金山海拔4114米的王母寨垭口,山脊两边的气候反差明显。往宝兴方向看,灰云低垂,天地浑沌,雅安雨带一直从四川盆地顺山谷延伸到此,被夹金山堵住了北去的脚步;往小金方向看,蓝天白云,山谷中森林成片。

  小金地处青藏高原东缘、邛崃山脉西侧。这里沟谷纵横,褶皱强烈。北部虹桥山海拔5200米,东部四姑娘山6250米,一般山脊高达4500米。河谷地区多在3000米以下。

  从夹金山下行约30公里,即到达维桥,现称会师桥。这是一座圆木结构的木桥,始建于民国初年,后多次维修。

  从达维到小金,公路坦露在太阳下。两岸高山几乎是光的,树苗和庄稼在热风中摇曳。数小时前,在夹金山顶我还穿着防寒服,此时脱得只剩T恤。急驶中,一座高碉突然出现在河对岸。问路人,知已到沃日乡。沃日为鄂克什土司领地,因帮助过清军,受到乾隆册封,赐杨姓,袭23代。沃日乡现有人口三千余,大部分是藏族,以务农为生,与汉人几乎无区别。

  沃日高碉呈四角形,坐西向东,四角作攒尖顶耸方,有13层,通高37米,碉门距地面4米。碉楼旁是原土司杨春普的经楼,5层,每层有飞檐,楼已残颓,但仍可看到雕饰的门窗和房檐下的斗拱。碉楼旁边的民居前,围坐七八个妇女,着汉人服装,用藏话快活地说笑着,正做针线。

  此时,太阳将山谷照得如红铜浇铸,热风依然。实际上,这条河谷无论200年前还是70年前,对中国历史都是很重要的:达维桥、喇嘛寺、古战场、沃日乡、猛固桥等,逐一记述着小金的沉浮,让人感到一种肃穆与庄重。

  "九人红军文化纪念小组"

  抚边乡旧属底木达县,现位于小金县抚边河左岸,境内有粮台老街、万里城和象鼻山等,因地势险要,历来为兵家必争要塞。

  乾隆36(1771)年金川战事再起时,大将军温福由汶川出西路,尚书桂林为四川总督率师由打箭炉出南路,夹攻小金川。抚边是小金川门户,清军在这里遭到藏军顽强抵抗,1773年温福战死于抚边象鼻山,另有2000清兵阵亡。清廷震怒,换帅增兵,加大了对大小金川的强烈攻势,以至血流成河、万户萧疏。

  时隔100多年后的1935年6月18日至23日,毛泽东率中央机关进驻抚边,在这里留下许多动人故事以及上百件文物。但长期以来,抚边一直在媒体关注之外,无论是国内媒体还是索尔兹伯里等,都将抚边边缘化了,以至于我成为红军过境71年后,第一个来这里采访的报社记者。

  从小金到抚边,沿抚边河向北走。屋舍多藏式结构,碉楼却不多见。这条南北走向的河谷是当年清军南下大小金川的通道,每一步都曾洒过鲜血。

  抚边老街远离公路。抚边古称粮台,“这儿是方圆百里的粮仓呢。红军当年在这里筹到几万斤粮,很了不起吧?”说这话的是抚边乡木坡中学原校长、现抚边“九人红军文化纪念小组”的宣传组长郭贵忠。

  3年前,抚边有9位老人自发成立了这个小组,通过他们的不懈努力,寻访了数以百计的抚边老人,终于使70年前红军在抚边的历史重现天日。这段历史,恰恰在党史和军史中鲜有记载。这9位可敬的老人是:郭贵忠、刘顺忠、李太富、马林发、马树才、姚碧诗、罗秀品、金吉华、彭兴德。

  “它都刻在我骨头上了……”

  上午8:30,高原之城小金阳光灿烂,蓝天如洗。红军会师广场纪念碑前,一位老人一边凝视着雕像,一边抹眼泪,还不停地鞠躬,敬军礼。老人叫王顺生,康定人,16岁参加红军,曾任红四方面军某师35团传令兵,71年前亲眼目睹了两大主力的盛大会师。

  “当时真是人山人海呀,今天,到这里来的只有我一个了!”老人长叹一声后,突然泪流满面。“民国24年,康定还叫打箭炉。我们村跑出来几十个年轻人闹红(军),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老人又是一声长叹,“1995年,天宝主席(原中央委员,从阿坝马尔康参加红军的藏胞,‘天宝’是毛泽东给他取的名字,曾任四川省政协主席)来康定慰问老红军,我们一共坐了两桌,大家好激动哦,慰问活动搞了三天。十年过去了,如今,那两桌人也只剩我一个了!”

  说罢,86岁的老人再次热泪长流,“我今天来这里是想会会当年的战友啊,可惜,一个都见不到啰!”老人的儿子王达胜告诉我,“这次是父亲要我陪他,专程来他曾战斗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以满足他的心愿。”王达胜不讳言这可能是父亲最后的心愿,“四川话叫收脚印,再过几年,老红军可能一个都莫得啰!”

  王顺生说,由于他是传令兵,会师期间,进出过中央各大机关,见过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张闻天等,“他们好年轻哟,走路飞快,人长得高大,声音也大,精神十足啊……”说罢,老人眯缝起眼睛,心绪似飞回到早已逝去的燃情岁月。突然,他睁开眼:“你们想听会师歌吗?”

  老人的嗓音居然很亮。歌的过门很长,旋律铿锵有力:

  “万里长征经历八省险阻与山河

  铁的意志血的牺牲

  换得伟大的会合

  为着奠定中国革命巩固的基础

  高举红旗向前进……”

  老人说,这首歌是时任红军总政治部宣传部部长的陆定一写的。记者惊叹于他的记忆。

  “怎么忘得了呢?它都刻在我骨头上了……”

  据小金县委宣传部长靳东(藏族)介绍,会师期间,小金有中央红军2万多人,红四方面军8万人,“像小金这种贫瘠的地方,每天要给10万人马提供粮草,那是什么概念?但小金人民作出了选择,节衣缩食支援红军。另外,小金还有一千多藏羌儿女参加红军,他们大多一去不返。”靳东说,“据我所知,金川有一个叫康立泽的老红军回来过,他曾任新疆军区副政委,90多岁了,看到家乡路不好,还专门给中央写过信。现在,从小金两河口到金川的公路已经动工。”

  两把军刀依然泛着寒光

  1935年6月18日傍晚,中央红军军委直属部队进驻抚边,一个穿灰布长衫的高个子带着警卫住进破碉村罗茂才家。罗当年40余岁,务农。罗听战士们喊长衫者“先生”,便跟着喊,后来才知先生姓毛,叫毛泽东。

  毛先生待人客气,但他说的湖南话罗茂才和邻居们都听不懂,毛就放慢语速,用大白话给大家讲道理,“我们穷人要团结,要打倒那些为富不仁的坏人。”正说着,警卫员喊开饭了,罗见毛与战士们吃的只有包谷糊糊,就进屋端出一碗咸菜,毛先生推不过,收了。后来离开罗家时,毛叫战士给罗留下两块大洋。罗的邻居赵海山见红军清苦,就问警卫毛先生吃不吃狗肉,警卫说不吃。赵没听,硬是把看家的狗打了,炖好后给毛先生端去,毛再三感谢。

  19日夜,红军总政文工团在老街城隍庙戏台演节目,两盏煤气灯把舞台照得雪亮。演出前,毛先生登台讲话,台下有一千多群众,“抚边乡能来的人都来了,”郭贵忠说,“毛先生怕群众听不懂他的话,说得很慢,最后说:抚边有志气的青年,请跟我一起北上去!”

  毛先生讲完话,抚边的热血青年宋全胜第一个跳上戏台,挽起袖子高喊一声:“毛先生,我跟你去!”台下台上一片掌声,毛也鼓掌,笑了。抚边的老人们目睹这支军队不像国民党宣传的那样是“霉老二”(对红军的蔑称),都愿把子女送来参军。据郭贵忠们调查,当地共有61名青年男女参加红军,多年征战后,只有3人回来过:邓玉兰,女,解放后曾任南京市委副书记,1962年回抚边,1986年去世,骨灰由子女送回抚边安葬;罗海清,参加红军后任机枪射手,1961年回过家乡;宋全胜,解放后回到阿坝汶川工作,已经去世,但他的儿女们每隔几年就要回来祭祖。

  “其他的人,大部分在长征路上和后来的战争中牺牲了。”郭贵忠说,“我们没查到他们的下落。”

  毛先生等中央领导在抚边住了一周后,带着部队北上去了两河口,留下一支300人的“打粮队”。9人纪念小组成员彭兴德告诉我,“我们这里既然叫粮台,粮食就比别的地方多。红军打粮队在这儿共采集到粮食3万多斤,运到村民尹步真的水磨房去磨,尹家父子足足花了一个星期才磨完!”

  村民徐广才父子懂中草药,先后收治21名红军伤员,治好20名,有一名因年龄偏大、伤势偏重,去世了。徐家父子把他安葬在云盘村自家坟地里。70年过去了,年年清明,徐家的子子孙孙遵从祖训,还在给这位不知姓名的红军上坟,“他们已经把那个红军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村民刘兴海家曾住了6名伤员,休息半个月后,战士们要归队了,这时大部队早已走远。刘担心他们找不到路,竟带着战士们翻过海拔4000多米的梦笔山,走了一两百里,才在卓克基追上大部队。临别前,红军对刘说,老哥,没啥送你的,这两把军刀留给你作纪念吧。

  我见到了那两把军刀,70年了,依然沉甸甸的泛着寒光。它的主人,如今安在?

  文/图本报特约记者 张卫 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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