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秋天就下海

　　■文/云想霓裳

　　记忆的美丽并不一定因为绝色的景致，美丽，通常是关乎心情。

　　03年初秋的一个黄昏，我和兄长般的男子漫步在余晖落落的四平路上。无意中，目光流连在街边的小花坛，坛内的花草普通低调，吸引我的，是林立于中央的石碑，上面刻着

　　我和兄长都觉得耐人寻味。身在上海，繁华处处，拉扯着心灵飞速转动，若真是有上海必有下海，潮流的末端该是怎样的风景呢？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或是惊涛骇浪泥沙俱下？

　　来到下海已是深秋了。

　　奉贤的海边，一片有些凌乱的石滩，中有一块刻着“下海”。我和兄长费心寻找的地方，孤独在这都市的一隅偏安，寂静得连浪涛声都来去温柔。

　　那一天的下海属于我和兄长，只有海风像手风琴拉响了下海的生动。谈事业谈生活谈情感，荒芜的环境将语言承托得更加丰饶。我们都喜欢六祖坛经中的：“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非超然物外，不过慕求潇洒地看透，如人在下海，随便就将风景看透，两颗心是多么轻灵！

　　我只能称他是我的兄长。爱在心口已经积攒了很久，始终也不能吐露。不是每一份爱都可以肆意燃烧，世间情感，必有一种与欲望相隔阂，如深海宁静。我和兄长之间，互相染指思想多年，爱，已如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一直觉得自己幸运。生存的种种交换中，我是那么倔强。来到上海的日子里，兄长一直是我的良师益友，得意时，失意时，他的手都曾拍过我的肩膀，那么简单而有力量。事业的起起落落，情感的分分合合，无论欢喜与悲伤，我都只能做我，生存是要秉承某种风格的，繁华亦然，荒芜亦然。

　　我喜欢下海，因为秋天，因为兄长，因为心到达那里的坦荡。海纳百川之地，轻易可见霓彩喧嚣，轻易可见青翠旖旎，独这一处至今也鲜有游人的景地，在真实的疲惫谢幕后，令我无端地向往。兄长已经离开上海好久了，数年间，他从不会忘记提醒——秋天了，有时间就去下海吧！

　　其实，我又何曾忘记？因为约定，说好秋天就去下海。每一年，我在下海杂芜的风光里，独自拔去心灵的杂草，寻找生命在年年岁岁花相似的世界中的不同。

　　秋天的下海人烟寥寥，风中，我的喃喃犹如对兄长倾诉：我依然在快节奏的都市里用心经营属于自己的生活，依然去爱，尽管被桃花灼伤，但无论如何，我会努力让自己幸福快乐。

　　有上海必有下海，有繁华必有落寞。

　　喜欢上海，因为它让我坚强；喜欢下海，因为它让我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