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影不离

　　■程应峰

　　闲来无事，岳父买了两只小鸭子，在家中饲养。上帝的眼睛一眨巴，就注定了两只鸭子的缘分。

　　在岳父的精心喂养下，两只鸭子眼看就长大了。白天相依相伴，晚上交颈而眠，日

　　岳父住在楼房上层，所以属于鸭子的天地并不广阔。好在岳文是个并不讲究的人，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尽可能给它们一些自由，让它们有机会在走廊、在客厅自由走动。

　　鸭子有一些什么想法，我们当然无法知道。但在我眼里，这两只鸭子极容易满足。它们每天重复着自己的生活，快乐无比。它们悠闲地嘻戏、散步、休息，享受着岳父给予它们的食物，没有半点倦怠的情绪。

　　它们平淡单调地厮守着。在岳父眼里，虽然它们不懂人情世故，但它们相依相爱的样子，它们的吃相，它们欢乐的叫声，它们的步态，足以调剂生活，排解寂寞。

　　有一回，岳父必须出门一些时日，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带上自己的鸭子出门。幸运的鸭子，平生有了惟一一次出门的机会，它们同岳父一道乘车来到了另一座城市我舅兄的住处。

　　鸭子被安顿下来后，已饿了整整一天。傍晚舅兄喂食回来说：“鸭子可怜啊，一见到人来，就伸长脖子凄厉地叫，看到食物后，急不可待，狼吞虎咽，真叫人心痛。”说罢舅兄学鸭子的样，表现了一下鸭子因急着吃食而梗不过的情态。岳父说：“那情形可以想象，鸭子和人其实是一样的。”

　　几天后，鸭子随岳父回到了原来蜗居的地方。也许是因为水土不服，也许是因为旅途颠簸，有一只鸭子回来后就病怏怏的了，没几天便香消玉殒。剩下一只鸭子，形单影只，那份孤独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自从那只鸭子离去后，这只鸭子便不吃不喝了。眼看着消瘦下来，只剩下皮包骨了。终于有一天，它静静地躺在那只鸭子消殒时睡过的地方，再也没有起来。

　　“鸭子和人其实是一样的。”是啊，大凡生命都遵循同样的道理，不光生理需求上有一样的感受，其实感情上的需要也没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