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俄罗斯职业杀手

　　独家内幕

　　本报驻俄罗斯特约记者 张歆

　　头号杀手是双枪将 佣金高达数万美元

　　2003年4月17日，俄“自由俄罗斯”党主席尤申科夫在莫斯科自家门前被暗杀

　　莫斯科时间16日晚上23点左右，俄罗斯某汽车销售公司的总经理利维京结束了一天的繁忙工作，准备驾车回家。就在他坐进奥迪A8专车时，两名神秘枪手突然从停在附近的拉达车中窜出，举枪向利维京一阵疯狂扫射，然后便趁着夜色逃之夭夭。警方在现场发现了11颗9毫米子弹。据警方的初步判断，这是一起雇凶杀人案。

　　此前不久，俄罗斯已经接连发生3起雇凶杀人案：9月13日，俄央行第一副行长科兹洛夫喋血街头；10月7日，俄女记者波利特科夫斯卡娅命丧家门口；10月10日，俄外贸银行莫斯科分行行长普罗克金遇刺身亡。俄媒体不禁惊呼：“难道上世纪90年代上演的‘暗杀潮’又卷土重来了？”

　　职业杀手分为三类头号杀手是双枪将

　　苏联解体后，雇佣杀人在俄罗斯一度极为猖獗，职业杀手成为了恐怖的代名词。据俄媒体报道，俄罗斯的职业杀手大致可分为3类：第一类是克格勃出身的顶级杀手，也被称为“传奇杀手”。这些人曾在克格勃接受过特殊训练，负责执行境外暗杀行动。苏联解体后，一部分克格勃特工迫于生计走上黑道，他们像幽灵一样“来无影、去无踪”，往往不动声色便致人于死地，成为黑恶势力的帮凶。

　　第二类职业杀手是前警察和退役军人，也被称为“精英杀手”。这些人身手不凡，作案干净利落，让警方十分头疼。索洛尼科便是其中一位。索洛尼科便是上世纪90年代名噪一时的职业杀手，俄媒体称之为“俄罗斯第一杀手”。1960年出生的索洛尼科曾在苏军服役，退役后当过警察，后来走上了黑道。“索洛尼科像狼一样凶狠，像狐狸一样狡猾”，他警惕性极高，随身总是藏着两只装满子弹的手枪，他所居住的9层楼没有电梯，只能步行上楼。索洛尼科的绝活是能够双手同时开枪，而且枪法奇准，一枪毙命。此人每次出手杀人都会开出数万美元的佣金，30多名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成了他的枪下之鬼，其中多数人都是名头很响的黑帮头目和商界大亨。

　　第三类杀手是一些犯有前科的罪犯或者是外地的无业游民。这些“低级杀手”多数来自贫困地区，被带到莫斯科或圣彼得堡来执行暗杀任务。俄央行副行长遇刺案日前已基本告破，3名杀手就是来自乌克兰的无业游民。

　　这三类杀手，杀人从来不讲政治背景，也没有任何意识形态，眼里只有金钱和清算。不过，他们也有一些区别。一些低级杀手为了蝇头小利就会致人于死地，而高级杀手通常一两年才出山接一个活。

　　暗杀对象黑白通吃佣金分为三六九等

　　莫斯科的夜晚灯火辉煌，一名车臣黑帮老大带着贴身保镖悠闲地坐在一家临街的日本餐馆享用晚餐。突然，一辆拉达轿车疾驰而至，从车上跳下来两名蒙着面罩的杀手，他们手持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向餐厅里一阵扫射，雨点般的子弹将这名黑帮老大和保镖打成了筛子。在食客们的惊叫声中，杀手扔下冲锋枪驾车扬长而去。这一幕血腥的场面并不是电影中虚构的情节，而是发生在记者所住外交公寓附近的真实故事。

　　据俄媒体报道，根据暗杀对象的不同，雇凶杀人的价格从1万到3万美金不等。俄内务部一名官员曾透露：“暗杀杜马议员尤申科夫的价格是5万美元，而在俄罗斯的偏远地区，这种活只要几千卢布就会有人干。有时为了一瓶伏特加，有些无家可归的人也能用一把菜刀了结对方的性命。”据统计，莫斯科大约有40名隐姓埋名的高级杀手，地下市场中每年雇佣杀手的佣金总额约为150万美元。

　　为避免事情败露后受牵连，雇主从不与杀手直接打交道，而是通过中间人进行。他们的关系大致可以用“雇主—中间人—杀手”这个链条来表示。一个杀手供认，他曾在莫斯科枪杀了一名高加索模样的中年男子，后来看了报纸才知道，他杀的是亚美尼亚黑帮头子格沃尔强。中间人从每笔交易中可以获得巨额回扣。比如雇主本来出了2万美元，但杀手只得到5000美元，其余被中间人扣留。

　　统计显示，遭到暗杀最多的主要是政界高官、商界精英和新闻记者三类人。迄今为止，共有几十名杜马议员和政府官员相继被杀。今年4月，莫斯科专门举办了一次名为“市长——俄罗斯最危险的职业”的研讨会。据会议透露，最近10年中，共有14位市长被暗杀，仅在莫斯科附近的卫星城中就有7位市长丧命。

　　商业界的恐怖活动同样屡见不鲜。1999年初，欧洲最大的饭店集团之一——“俄罗斯饭店”经理车姆巴利斯托夫在其寓所惨遭杀害。对于新闻记者来说，俄罗斯堪称“最危险的国家”，敢于揭露真相的记者往往难逃职业杀手的魔掌。在过去15年中，共有42位记者遇害，高居全球第3位，仅次于战乱时期的伊拉克和阿尔及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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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重拳打击雇凶杀人

　　雇凶杀人在俄罗斯之所以如此盛行，主要有以下原因：第一，俄罗斯的“影子经济”猖獗。“影子经济”是游离于法律监督之外的灰色收入，其规模差不多与联邦预算相当。这些财富拥有者当然不能在法庭上解决问题，于是“雇凶杀人”的原始方式便大行其道。

　　第二，俄罗斯人大都不相信警察、检察院和法庭。通过司法程序解决商业纠纷的时间长、花销大，而且许多警察暗中同黑帮相勾结。相比之下，雇佣杀手解决争端要简单得多。而且，地下市场中有大量职业杀手愿意为钱财铤而走险。

　　此外，枪支泛滥则使杀手可以随心所欲地选择犯罪工具，其中包括威力巨大的火箭筒。俄内务部长努尔加利耶夫指出，俄目前活跃着116个犯罪团伙，近4000名成员，黑帮已经侵入俄经济的几个关键领域，掌控着约500个重要的经济实体，对国家安全构成严重威胁。

　　为此，近年来，俄加大了打击有组织犯罪的力度。俄内务部刑事调查局局长希洛夫斯基介绍说，2005年共破获了62起雇凶杀人案件，逮捕了70多人。雇凶杀人案的数量与2004年相比减少了近1/4，与2002年相比减少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