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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灯影下的五福弄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0月21日13:15 新闻晚报

  □晚报记者范献丰徐哲摄影报道

  不少有些年纪的上海人都知道,五福弄是上海最早的弄堂之一,而这条弄堂这两天“隆重”地进入公众视野,是因为前天隔壁“老庙黄金”抢夺案,截至目前,警方仍在全力侦查中。

  昨夜今晨,本报记者在这条有百年历史的老弄堂里体验了一把久违的“市井生活”。

  清早,有人拎马桶出门

  今天清晨6:00,地面上还有些雨迹。记者从天津路挂着旅馆、餐馆招牌的一端走进五福弄。一个60多岁的老婆婆就走在前面,披着一件白色透明雨衣,右手拎着一个马桶。

  以往,老婆婆只需走出五福弄50米右拐到盆汤弄,就会有一个公厕兼倒粪站,这是步行街附近为数不多的几个公厕之一。而目前,这座公厕正在整修,老婆婆不得不拎着马桶,走到稍远的另一个倒粪站。这样的日子估计不会维持多久,整修的公厕已经挂出了崭新的标志,只是不知道谁把新标志当成了晾衣架,挂上了一条褐色三角内裤。

  不一会儿,老婆婆拎着马桶回来了,拿上几角钱,准备到宁波路上的小菜摊买一把葱。

  有资料说,至少在1870年,南京路旁就有了五福弄。老婆婆去买葱的菜场,当年也曾赫赫有名:富绅捐资建造,曾是公共租界的首座室内菜场。而现在,从20层的高楼遥望五福弄,这里已像是块被高山包围的盆地。

  近7点,五福弄里响起了稀稀落落的马桶洗刷声。这条上海百年老弄堂的一天就此开始。此时,和它近在咫尺的步行街上,老人们放着音乐打太极拳,各大商厦尚未营业———繁华的大都市还没苏醒。

  就在两天前的晚上6:21,“老庙黄金”一个女营业员一声尖叫:“抢黄金,捉牢伊。”让五福弄和南京路的关系一下密切起来———一名男子,抢夺了一根价值17万元左右的金条,从这里疾步逃逸。

  中午,方言中的饭摊头

  中午,从南京东路拐进五福弄,一下就能听到各种方言:四川话、湖南话、安徽话,当然还有上海话;能吃到各种小菜,上海辣酱、重庆麻辣烫……

  中午的五福弄,抬头看,满是天线以及晒着的衣服,有人形容这是另一种“万国旗”;仔细听,隔壁商场空调机的隆隆声和各种方言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要吃面口伐?”一位姓赵的老板娘拉起了生意,她来自安徽,落户五福弄已有四五年。她做得的面已是上海人口味———牛肉拉面加香菜、荷包蛋,再放点辣酱。说是辣酱,其实有点甜,肉丁很精,土豆很烂。

  她每天上午从7点忙到下午4点,问她赚多少钱?“我也是打工的,钱都交给我男人管。”老板娘强调。常和她聊天的老太说,面摊最近又从她老家找了人过来帮忙,看来生意不错。

  她学到了上海人的精明和低调,把“客户群体”牢牢锁定在周围商厦的营业员和白领身上。一碗牛肉面,加双份肉,再加一个荷包蛋,一共9元,在市中心南京路,这个价钱确实不能算贵。

  不少来自安徽的老板娘们都在弄堂里租房生活,她们白天各自赚钱,晚上各自关门睡觉。

  下午,赵师傅的剃头挑子

  下午三四点,五福弄一个烟纸店外,在这里生活了50多年的乌老板摆开一张小方桌开始“斗地主”,一下挤占了弄堂三分之二的地方。与此同时,他的老婆吩咐安徽妹子洗蘑菇、洗白菜,准备烧麻辣烫。4个牌友激战正酣,“电池要口伐?矿泉水要口伐?”有人骑自行车上门问。乌老板太忙,没空理会,老婆应道,多买便宜点吗?否则就不要了。

  50米处第一条横马路叫盆汤弄。也有个说法,“盆汤弄”是总称,包括五福弄,石弄,虹庙弄等小弄堂,两旁一律两层砖瓦木结构房,门楣上甚至还有雕花痕迹。不过无论怎么称呼,剃头的赵师傅都在“盆汤弄”里,用一把旧旧的电夹刀,一把锈锈的剪刀替附近居民理了30年的发。空余时惟一的娱乐便是用那个智高牌的收音机听听广播。

  “我原来就住在五福弄口,后来搬去了大华,但剃头挑子一直在这里,每天过来给人理发。”赵师傅说。他在一块小板上写着:专业理发师。“洗剪吹一条龙”在这里收费不过10元,据说曾有日本人专门带秘书到这里请他剃头。

  赵师傅谈起“老庙黄金”事件说,前几年也有过类似的事儿,“那一次,这么小的弄堂里大家一起喊抓贼,前后呼应,居然把犯事的人逼在弄堂里动不了。”

  “现在,五福弄有不少外地来的新住户,相熟的人越来越少。”赵师傅说,手里的电夹刀,还是“滋滋”作响。

  傍晚,乌老板吃夜饭

  傍晚时分,五福弄的老刘趁天还亮,开始给鸟洗澡,一只是秀眉,一只是芙蓉,“我都养好几年了,它们不怕生。”在秀眉和芙蓉的叽叽喳喳声里,老刘把花菜洗了,准备花菜炒肉。弄堂的石库门房里,3家人家的灶头挤在一个几个平方米大小的厨房里,同时“开火”做饭,确实热闹。

  这时,五福弄里的几家小吃店,石桥鸡、麻辣烫、上海小吃,开始“秀”味道和菜式,招徕经过的下班族。一碗红烧大排、一碗茄子,几瓶力波啤酒,乌老板的晚饭开始了,边吃边和几个邻居聊天,聊到“老庙黄金”都说,一些媒体居然把五福弄说成只有1米宽,“1米,挤个人都不够!”一阵大笑。说到五福弄,乌老板说,如果把弄堂前后封起来,这里的人照样能过日脚。“这条三米宽的弄堂里什么店都有。”

  “这里以前是老虎灶,前面是米行、电器商店。”乌老板一路“指点弄堂”。乌老板自己的店,曾是一个人参行,五福弄29号和31号之间,甚至还有一口井,“小时候,我们打水上来,冰镇西瓜过夏天。”现在,这口井已被木板盖住。

  “如果我当时在阳台上晒衣服,应该就能看到那个抢夺黄金的人,我肯定会大叫的。”五福弄近步行街路口,一家招待所的管理员老卞登上5层楼高的阳台向下看。招待所里一张上海地图已泛黄,几辆永久牌自行车上蒙着厚厚的一层灰。招待所下有个公用电话亭,一堆一角钱的硬币闪闪发光,墙头有个先进集体表彰牌,时间是:1999年。

  已是晚上近10点,当家的阿姨走出来,在自来水龙头上罩上一个铁罐头,锁好。

  关上门,这一天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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