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恶搞”

　　大卫

　　我的朋友刘以林至少给我发过两次相同内容的短信:人生在世，不搞不行，乱搞不行，看准了再搞，一搞到底才行。这个开车走中国又打“波音的”游世界的成功人士，因为一直把“搞”这个动词当成一个扳手，所以他才得以一次又一次地把理想这根螺丝拧在最恰当的位置。

　　从字面上讲，搞，从“手”、从“高”，可以说“手艺高强”，也可以说“高手”是也。搞材料、搞运动甚至于搞鬼……人生要搞的事情也实在很多，搞个画展，搞个批条什么的，至于这个字与女人联在一起，则又有了另一层含义。现在最流行的，莫过于“恶搞”，这个词仿佛计划外生育，来得太快，各类辞典还没来得及上它的户口。恶搞者，从小里说，是谐谑，从大里说，是颠覆。网络的存在，使恶搞有了随时随地风生水起的的可能，看谁不顺眼，皆可以恶搞一下。不排除一部分人，通过恶搞而想恶意出名的可能，傍名人或者名著、名片(著名的影片，像《无极》什么的)，是他们出名的手段之一，没有一个打算恶搞吾县小伙憨胜利的。形容一个人坏，我们说他无恶不作，现在，网络似乎也到了无恶不搞的地步——哦，错了，应该是无“名”(名人的名)不搞的地步，好像万物皆可以搞，当然，一搞多了，也就搞乱套了。一时间，封杀之声四起，看哪个恶搞者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知有没有犯了众怒，反正道德民兵们，已经戴上了红袖章，准备四处溜达了，至少，他们打算在文化这块半荣半枯的草地，拉上一张铁丝网。凡恶搞者:杀无赦、斩立决。

　　我不是一个反应敏捷的人，这也许跟我住在五环之外有关，恶搞者都波涛汹涌了，俺这疙瘩才有点小风小浪。据说，那些高手，搞完了《无极》，《中国足球》，又搞上了红色经典《闪闪红星》。不管怎么说，这都有些过分，说你胖，就真的喘了。用一句被说滥的话就是:做人要厚道。恶搞，也得有个底线问题。但，我们也不能就此把恶搞说成凶神恶煞，人民需要放松，恶搞，也可以说成是另一种形式的批评，只不过，更直接、更另类、更谐谑、更轻松，胡戈《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何尝不是一篇精彩非常的影评？朋友推荐我看过一个《2006中国足球出线》的恶搞片子，真是把我笑得不知如何是好，至少亲自快乐了8分又39秒。

　　看过之后，还有一些反思，比看那些球评过瘾多了。我们也不必因为对红色经典的一次恶搞，就草木皆兵，依我看，在相声恨不得要挠人胳肢窝、小品巴不得掏10块钱买人笑的今天，在房价涨得没商量、社保基金都有人敢贪污的今天，恶搞，确实有让老百姓开怀大笑的功用。恶搞是恶搞者的通行证，我这样说，并不是给恶搞者开绿灯，相反，我要像道德民兵们一样，郑重提醒那些恶搞者:遵守交通规则，适当地超速可以理解，明目张胆地闯红灯则不可原谅了——轻者扣分，重者吊销执照。

　　其实，把恶搞当作一种不同的批评方式，未尝不可。我们最怕的是，倒洗澡水的时候把孩子也一同泼出去。从娱乐的角度来讲，恶搞实在产生不了什么重大的负面影响。井水偶尔犯犯河水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许多事，就像大禹治水，宜疏不宜堵，草根阶层有一个宣泄口，总比怒火中烧要好，所以我要说，让一部份人先恶搞起来，让批评也变得另类、新鲜、直接，甚至是一针见血，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本版插图/张旭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