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员不能只到名校去培训

　　郭松民 作者文集

　　由广东省有关部门牵头，中山大学和牛津大学两所名校联手打造的“中大—牛津班”，四年如一日地对该省的公务员进行持续地高端锻造，使得这个培训班如今越来越受到省级高官的青睐。为什么呢？因为学员毕业后职位变动者达到了30%，其中升迁的达40%-50%（10月24日《南方都市报》）。

　　升迁率高，就说明这个培训班办得好——这个推论也未免太简单了一点。了解一点官场内幕的人都明白，官员的升迁，自有一套“潜规则”，和培训不培训，其实并无太大关系。更大的可能性，恐怕是有关部门将拟提拔的对象先送到这里来培训一下，然后再提拔。这其中的道理，和皮鞋在被穿之前，通常会被打一层鞋油，但却并不意味着只要是打了鞋油的皮鞋，就一定会被穿是一样的。

　　不过，虽然“升迁率高的培训班就是好培训班”的观点不值一驳，但是在官场之中，弥漫着对培训的热衷和崇拜，却是不争的事实。而且这种热衷和崇拜，又主要是指向名校培训、乃至国外培训。有人就曾经讽刺地说，美国俨然成了“中国的官员培训基地”。这方面的报道甚多，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从官员们自己的反映来看，给人的感觉是，他们只要一被培训，就麻雀变凤凰了——比如“中大—牛津班”毕业的学员，有人居然“在油价定价控制中，借鉴了英国政府的做法”；还有人“将‘职位说明书’引入实际工作”；更有人“大胆引入ISO质量管理标准” 。

　　但我却仍然有所怀疑。因为我发现，无论是名校培训也好，出国培训也好，其所能解决的，都主要是一个方法问题，但是从一般社会大众的角度来看，官员队伍目前存在的主要问题，却是一个立场和感情问题。如果立场和感情问题没有解决，则方法越多，能力越强，对老百姓的伤害就越大。这方面的例子，大而言之如“教育产业化”和“医疗产业化”，小而言之如一些城市管理者的铁腕拆迁，强力驱逐小商贩，并公然喊出“谁损害城市形象，就砸谁的饭碗”之类的口号等等，都证明了这一点。

　　纵观现在官员的成长道路，一般来说，都是大学毕业之后，直接考取公务员，然后就在行政机构的金字塔内熬年头并逐级升迁，间或到名校、国外去培训，并没有解决和社会底层民众之间感情问题的机会，其后果就是当官的时间越长，对民间的疾苦就越隔膜。而他们却还可能会因为感到自己到过名校、国外，见了世面，而越发刚愎自用，在制定和执行政策时，就越发冷漠无情。毫无疑问，这种状况如果不能得到根本扭转，则对于和谐社会的构建，是非常不利的。

　　显然，“中大—牛津班”之类的培训班，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官员的立场和感情问题。因为立场和感情问题的解决，除了多和老百姓接触，是没有任何捷径可走的。有鉴于此，我建议有关部门，应该拿出送官员到名校、到国外去培训的热情，把那些有发展前途的官员，送到普通民众当中去，和农民、下岗工人、农民工乃至处于社会边缘的小商贩、“黑摩的”司机等共同生活一段时间，体验一下他们的疾苦，感受一下他们艰辛，我认为这对于提高这些官员素质的意义，绝对不比送他们到牛津、哈佛之类的地方去培训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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