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扁“头”过“身”难过（台海瞭望）

　　23日，“反贪倒扁运动总指挥”施明德宣布“红潮退后，来的可能是大海啸”，正在部署新一轮反贪行动。对于陈水扁来说，10月12日“反贪倒扁总部”宣布“红潮”暂停，无异于他已“闯过难关”、“头过身过”。所以，只见他洋洋得意，分外高兴，一方面收回曾经在台开案被揭露后宣布“下放”给苏贞昌的权力，一方面开始全面反攻倒算。人们在感到讶异之外，不禁要问，陈水扁果真走出低谷了吗？

　　清算腐败没有完

　　陈水扁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理由，因为他的贪污罪行没有消失，特别是在民众中形成的贪污形象没有改变，他的贪污账还没有算。

　　说到贪污，陈水扁有乐观、幻想的理由，在他编织的“权力防线”中，“倒扁”一方无法争取到通过“罢免案”所需要的“立委”人数，他不仅拥有行政资源，更为重要的是控制着负责追查具体犯罪事实的司法部门。因此，台湾舆论指出，侦查权遇上“第一家庭”、面对强权时，就会立刻矮上一截。台开案和ＳＯＧＯ案的司法调查结果，无疑也是提醒人们，追查陈水扁本人的“公务机要费”案认定陈水扁的贪污罪行，有很大的难度。看来，陈水扁“过关”、民进党“轻松”是有原因的。

　　对于陈水扁及其家人、亲信的贪污问题，陈水扁控制的司法机构固然有其结论，但民众和社会舆论也有自己的看法。在媒体中，贪污案一直是关注的焦点，一直占据着媒体的重要版面。在社会上，短短10天内，就有百万人自发邮款反贪倒扁，又先后进行了长达40天的街头抗议，令台湾社会已经形成陈水扁不下台不足以平民愤的局面。

　　转移视线没有用

　　陈水扁为逃脱制裁、减轻压力，想方设法，多次制造议题，转移视线，但是没有起到作用，显示缺乏走出低谷的途径和手段。

　　陈水扁先是以“过境外交”来冲淡倒扁声浪。自高捷案发生以来，民意代表、社会舆论和相关媒体的“揭弊”一直没有停止过，陈水扁一直在寻找各种机会和理由扭转社会的“揭弊方向”，进行“过境外交”和“窜访外交”是主要手段之一，想借助在岛外“接受欢迎欢呼的亮相”来取代岛内被动挨打的画面。但转移视线、冲淡倒扁声浪的目的没有达到，反而招致“迷航外交”、“专机外交”、“凯子外交”、“冤大头外交”的批评。

　　二是以激化“统独”来集结绿营力量。陈水扁在没有政绩炫耀、腐败纪录不止的情况下，只有极力获得“台独基本教义派”的支持，稳住泛绿基本盘，建立“稳固的台独防线”。为此，仅是今年以来，他不断冲击“四不承诺”，在继续推进“正名”等“渐进台独”的同时，加紧推进“法理台独”。年初完成“终统”，终止“国统纲领”和“国统会”的运作。在民进党党庆会上，提出要加快“公投制宪”。9月24日，他又提出要进行“动领土范围”的“台独制宪”。在“红潮”宣布调整后，又提出要进行“第二共和”的“冻宪、制宪”活动。“反贪倒扁”高潮期，也成为陈水扁推进“法理台独”的“狂热期”。

　　让陈水扁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种种转移话题、激化“统独”矛盾的做法，没有影响“反贪倒扁”的主流民意，更没有影响“红潮”的计划和部署。此次倒扁过程正好证明，社会主流民意是反贪污，陈水扁“转移视线，掌握话语权，减轻反贪压力”的图谋没有起作用。

　　政治前途没有路

　　对于现在的陈水扁来说，政治没前途体现在两方面。第一方面，他在他最后任期内，将继续把推进“法理台独”作为施政方向，把转移视线作为主要执政手段。但这样做就是重复6年多来他一犯再犯、一错再错的“台独意识治政”的错误，必将继续违反经济规律、继续受到社会实践的惩罚。与此相配合的是，监督权掌握在泛蓝军手中，陈水扁当局的错误决策会受到有力抵制，“6108亿军购案”和“监察委员人事权”等被泛蓝军多次搁置就是明证。在今后19个月中，出于“台独”和自保需求，从6年多来的执政习惯看，凡是不利“台独”有利台湾社会发展、两岸交流前进的决策，凡是不利“台独意识治政”符合经济规律、社会客观规律的决策，陈水扁当局都会拒绝，这就决定了他不可能在执政上有什么作为。

　　更为重要的是，这样下去，民进党如何打赢3场选举？年底北高市长选举迫在眉睫，在台北市，虽然泛蓝军出现分裂的迹象，但顾全大局是国亲两党的共识，谢长廷要胜选依然是难事。在高雄市，陈菊的民意支持度出现阶段性回升，这也是该市蓝绿实力对比的正常反应，她最后能否赢还很不确定。更要看到，陈水扁及家人、亲信的贪污对民进党已经造成无可挽回的杀伤力，大大增加了胜选的难度。陈水扁已经成为民进党前进路上的主要障碍。

　　第二方面，陈水扁控制泛绿阵营已丧失权威。“台独防线”是陈水扁的“权力防线”的基础，事实上“台独防线”保的是“台独本土政权、主体政权”。只是因为陈水扁把自己和“台独本土政权”联在一起，所以“台独防线”才成为他的保护墙。但陈水扁的贪污行为已经危及“本土政权”的前途，在适当时机，选择能够替代陈水扁的实力人物和派系，重组民进党的权力核心，已经成为“台独防线”思考的重心。泛绿支持“阿扁”，不是因为陈水扁没有贪污，而是为了减少当前反贪对绿营的冲击；而且民进党为陈水扁辩护和“拥扁”，已经让民进党戴上了“贪污党”的帽子，如何在合适时机，与陈水扁划清界限、减少“贪污党”的压力是当务之急。在这种大背景下，被李登辉称之为“品味和教养都有问题”的陈水扁，对泛绿阵营还有多少“权威”可言？在北高市长和市议员的选举中，陈水扁的“极端台独”言行和贪污行为已经成为票房毒药，民进党的2个市长候选人和数十个市议员候选人大概都不敢让陈水扁为其登台助选。从中可见，陈水扁在绿营中的威信已经很难再起，这就决定了他无论是在任期内，还是在壮年退休后，很难在泛绿营中起到李登辉式的作用。

　　即使躲过反贪倒扁的“红潮”，陈水扁依靠的“权力防线”和“台独防线”，也会随着民进党内2008年“总统”候选人的确定而摇摇欲坠，那才是陈水扁不仅“身难过”、而且“头也难过”的时候。

　　（作者为社科院台湾研究所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