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争议的改革方案就应“暂缓推出”

　　郭松民作者文集

　　江苏省物价局自上个月公布拟调价的137个医疗服务项目后，由于涉及91.2%的项目价格上涨，所以该方案自公示起，反对之声就一直不绝于耳。鉴于这种状况，物价局决定暂缓推出各项基本医疗服务新价，表示要继续征求社会各界的意见，并在听证后再行决策（11月8日《东方早报》）。

　　这是一个好的动向。因为这意味着有关的政府部门，开始将民意作为影响自己决策的重要因素，并意识到了改革的方案应该尽可能地兼顾到社会各方的利益。更重要的是，不管他们在主观上是不是有这个自觉，但在客观上，他们的改革手段更符合民主的原则了，这当然是有利于社会和谐的。

　　长期以来，改革总是和这样一些“关键词”联系在一起的，诸如：力排众议、闯关、攻坚、“以铁心肠、铁手腕、铁面孔砸烂铁饭碗、铁交椅、铁身份”的所谓“以三铁砸三铁”等等，似乎非如此就不足以展示“改革者”的魄力。然而我们却很少意识到，这样的一种改革方式，其实是一种不民主的改革方式，由于这种方式拒绝了利益相关者的参与，必然会埋下许多隐患，不仅不利于社会和谐，而且也损害了改革的声誉。

　　从逻辑上说，一个改革方案只有符合这样两个前提——对大多数人的有利（并且不损害少数人的合法利益）；符合历史进步的方向——才可以被人以“铁腕”来强行推进。但综观近年来的诸多改革，我们很难从中找到同时符合这两条原则的，而相反的例子却比比皆是。比如让许多人都有切肤之痛的高等教育改革，从不收费到收费，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说这是符合大多数人利益的，恐怕也不能说这就符合历史进步的方向。

　　更糟糕的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因为改革就是利益格局的重新调整，一项不合理的改革措施被强行推出以后，尽管只有少部分人能够从中受益，但如果要再想将其“改回来”，也会变得极其困难。我们不难想象，如果江苏省的这100多项医疗服务项目价格被涨上去之后，发现老百姓无法承受，再要把它降下来，将可能遇到多大的阻力。

　　现在我们知道了，一项改革方案即便是符合我们前面提到的那“两个前提”，也必须要经过完整的民主程序之后，即要让各利益相关方都有同等的权利和机会充分参与之后，才能获得实施的正当性，这应该被视为一个原则！反过来说，也只有经过了完整的民主程序，即让各利益相关方都充分参与并达成共识之后，我们才能确认将要实施的改革是符合那“两个前提”的——从这个角度来看，江苏省物价局这次“暂缓推出”改革方案的举措，昭示了一种新的改革路径，值得我们继续予以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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