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无博弈则不缴费”符合程序正义

　　以卡拉OK经营业主为会员的广州文化娱乐业协会，在国家版权局的卡拉OK版权费收费标准公布后提出质疑，日前公开发表声明：该协会会员不接受国家版权局公布的卡拉OK版权使用费收取标准，不向中国音像协会支付卡拉OK版权使用费。（11月21日《南方都市报》）

　　11月9日，国家版权局已经公布了卡拉OK经营行业版权使用费12元/包房/天的收费标准，而广州也被列为收费试点城市。此番广州文化娱乐业协会公开对卡拉OK版权使用费说“不”，可算是收费者与缴费者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匪夷所思的是，交锋尚未开始，收费标准却已经公布——卡拉OK版权使用费显然不是权利博弈的结果，而只能是公权专断的结果。

　　卡拉OK经营业者有义务向著作权人缴纳版权费是不容质疑的，广州文化娱乐业协会的态度是：不是不愿缴费，而是要缴的明白。因为著作权属于私权，版权使用费应当是权利人与卡拉OK业主自由协商、自由合意的结果。据此，国家版权局与中国音像集体管理协会根本没有权利单方制定标准，然后强制性地交由缴费者遵照执行。在法律的框架内，如果你有单方制定标准的权利，我当然就有单方拒绝执行标准的权利。在法律面前，权利人是互相平等的，两者达不成契约，出路只有一条：咱法庭上见。

　　本来，公开博弈应该安排在收费标准出台之前，但是公权力有意或无意地忽视了这一点，因而私权利只能通过诉讼的方式自己争取到博弈的机会，这正是德国法学家耶林所倡导的“为权利而斗争”——不仅是对自己的义务，更是对社会的义务。一定意义上，广州文化娱乐业协会的公开拒绝，不仅是在以不畏惧不妥协的姿态全力维护私权，更是在宣告：任何权利都不应该被忽视，都应该无条件拥有参与博弈的机会。

　　在我看来，这无疑是对程序正义的必要补救。如果但凡公权制定的规则，公众就必须遵守，而没有任何公开博弈的机会，无论其结果是否正义，至少在程序上是非正义的。我们知道，程序正义要优于结果正义。所以，国家版权局制定的收费标准，只要有任何一方不接受，那就不应该具有法律效力，而是必须重新接受法律的公正审判，“无博弈则不缴费”符合程序正义的要求。

　　对民而言无权利就不应有义务，和“无代表则不纳税”一样，“无博弈则不缴费”是卡拉OK经营业者的天然权利。一定程度上，“行政权力部门化，部门权力利益化，部门利益法制化”，正是缘于公开博弈的机会因被人为剥夺而大量缺失之故。在法律的框架内，权利主体公开拒绝未经自己参与博弈的强制性规定，能够有效驱除凌驾于法律之上的部门自定规则，这是一个不小的法治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