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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股民悲喜十七年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7月11日02:10 金羊网-新快报
■新快报记者 何姗 陈志杰 陈文 股市改变人生之史记 在股海沉浮了10多年,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于敏还是被2007年春夏股市的狂澜所震撼。“我们都没预测到会有这么大的行情!”“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来开户!” 最令他错愕的是,一位神情焦躁的中年男子拿着“金田股份”的股东证来问他:“怎么我找不到这只股票啊?我有好几千股呢!” “呵,这个股票早退市了,你很多年没进股市了吧……这可是第一批上市的股票啊!” 有些发黄的股东证让于敏感觉恍如隔世,却又唤起了一种久违的亲切,他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懵懂又躁动的岁月,“我可是第一代股民的见证人呢,第一批股票上市时,我也买过,还赚了几万块……” 邓小平说:“坚决试,不行可以关。” 1990-1996 标志事件:上海证券交易所开业 小平南巡考察深圳股市 8.10 风波 暂停国债期货交易 《人民日报》特约评论员文章 《正确认识当前股票市场》 流行语:老八股 内部职工股(原始股) 一级半市场 抽签表 政策市 十二道金牌 于敏是从广州人民公园一个200多平方米的角落踏足股市的。 十多年前,这里曾是人头攒动的邮市,本地、北京、东北等地各路“邮民”围拢在地摊前炒邮票,疯狂的君子兰后,邮票市场再掀淘金狂潮。8分钱的邮票可以升到1元,最有名的赈灾邮票竟能从13元涨到100元。在那个物欲与经济都在挣脱束缚的年代,穷怕了的中国人四处寻找发财的门路。 全国各地的邮市诞生了一批批的百万富翁。在广州,炒邮的“大户”一出手就是上百万元,先富起来的人住进了广州最贵的二沙岛上千万元的别墅。 还在某经济报当记者的于敏,以他的商业敏感从这个地摊中嗅到了致富的机会,很快就上场一试身手。但好景不长,国家打击邮票非法交易市场,邮市一夜沉寂。 致富的冲动并没因此泯灭,于敏与邮民们依然聚集在人民公园那个角落里交流着最新的发财信息,直到有一天,一个传言不胫而走: “到深圳炒股票能赚钱啊!” “这个股票比我们这邮票还好,不仅能炒,还有公司分红呢!” 吃螃蟹,靠搏懵,没弄懂股票就发了财 1991年,广东仅深圳有股票交易市场。每天清晨6点,于敏就和一批广州的邮民们,提着曾经装满邮票如今装着钞票的箱子,赶第一趟列车闯荡深圳股市。那条朝发夕返的广深线就是一条致富的金光大道。 深圳交易所还没成立,在深圳红岭路的临时交易大厅,最早的一批深市股票万科、宝安、发展、原野、金田都在挂牌,然而股票是有市无价的,只有在交易厅外的黑市地摊上才能买到,每股深发展已被炒到200元! 那是被炒卖的内部职工股和没有上市的公司股票,就在这个一级半市场,诞生了中国第一批股市大鳄。于敏亲眼看到,一个东北的下岗工人4万元起家,一年后,身家过亿。“这些人都是从邮市出来的。富豪榜上的很多人都是靠在一级半市场收购原始股发家的”。 1991年7月,交易所正式开业,股票公开上市,于敏也在这时候淘到了他的第一桶金。 他倾尽积蓄2000元,通过内部搞到的抽签表,买下100股深发展。17元买入的股票一周就涨到27元,于敏转眼间就赚了1000元。而他当时的工资仅每月100多元。 “成交一笔真不容易啊。”由于全靠人工操作,每个营业部每天只买卖50个账户,所以连交易也要抽签。抽签表是1992年的中国最为稀缺的货色,由于购买新股必须先认购抽签表,一个身份证只能买一张抽签表,价值一百元,不便宜却是一表难求。这一年的夏天,关于抽签表的赚钱神话已经传遍大江南北,成千上万的中国人疯狂涌向深圳,彻夜排队购买新股认购抽签表。成捆成捆的身份证被快递到深圳,8月5日,深圳市邮局收到一个17.5公斤重的包裹,里面居然是2800张身份证。 中国证券史上的第一次股疯引发了震惊全国的“8·10”风波,没有得到新股认购抽签表的愤怒民众涌向市政府,与警察混战4小时。 “其实我们那时对股票一窍不通,第一代股民完全是把股票当邮票炒,有钱赚就去,不知道股市还有风险。”于敏感觉那时候很多人都像他一样,“吃螃蟹,靠搏懵,没弄懂股票就发了财。” 第一代股民:多数是持内部职工股的国企职工 与其说是搏懵,不如说是机遇。 上世纪90年代初,正值中国企业股份制改造风起云涌,公司面向发起人和公司内部职工募集股份而不向社会公开发行股票。国有企业的职工不分大小都能按级别买到自己企业的股票。这些企业的股东终于名正言顺地成了企业的“主人翁”,也是中国第一代股民的大多数。 一些员工未等企业上市就在一级半市场把股票变现。这些像卖菜一样以三四元的价格在地摊上被卖出的股票,有些一上市就翻了十多倍,像珠海格力,4元一股的内部职工股,一上市就以50元收盘,一个月后冲到78元。但有些股票上市第一天就跌破发行成本,广船国际上市开盘才6.5元,已低于发行成本7.5元。 而相当部分职工却无法在股市变现,股票上市的美梦落空,只能靠每年分红收回成本。 1992年8月,广州敬修堂药厂的办公室干部廖茵颖开过厂里的动员大会后,认购了1.5万股、总值1.9万元的企业股票,工厂里包括清洁工都抢着认购。但上市计划却因资产规模不够夭折。幸亏公司效益一直不错,每年基本都有分红,好的时候能有20%—30%。 “这十多年本是拿回来了,当然上市能有更多回报。但我也从没想过卖掉这些股票,就当是对公司的投资,我还是对公司有信心。”作为20多年的老员工,廖茵颖对敬修堂有很深的感情。 程远则很不幸,1993年,程远大学毕业刚到清远工作不久,他被分配了两家企业共5000份股票,1元1股,这些内部股越炒越没谱,后来竟然炒到12元一股,有些四川人、湖南人也来收购。可是十多年过去,这两家公司一家没上市,也没分红,另一家破产。这些股票成了一堆废纸,喝了头啖汤,却尝到了苦涩。 “大寒大暑”论 吃螃蟹的人中也有少数是股市通。 1991年,就读于华南农业大学农业经济管理系的吴向伟已经接受了证券市场的启蒙,在证券投资课上,吴向伟一下就被这个神话般的世界深深吸引,跃跃欲试。 1992年年底,广州终于有了第一家交易股票的营业部,开业的第二天一早,吴向伟就赶到位于广州市财厅旁的榕园,哗,已经有100多人了,一张开户的申请表炒到15元一张,比股票涨得还多。吴开户买下了1000股,花去了他全部家底3500元。那时候的他已经是一家畜牧业公司人事处的小职员,每月工资仅1000多元。望着营业部21英寸的显示屏,吴向伟像那K线一样心潮起伏。 在家门前就可以炒股,于敏无须每天奔走于广深两地了,他还下重金8000元买了一台股票机看行情,让身边只能跑到交易大厅或在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