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生命做赌注(图)

　　犯罪嫌疑人徐荣军指认现场。■文／图记者申震通讯员王翼邢光银

　　公厕血案

　　时间：2007年6月10日凌晨2时许。地点：镇安县永乐镇县河农贸市场。

　　农贸市场院内麻将桌上的哗哗声时有耳闻；路边夜市上的猜拳声、饮酒声、嘻笑声此起彼伏，公路上过往车辆的马达轰鸣声也依然不绝于耳……忽然，一个女孩的啼哭声从附近一家麻将馆传出，且越来越刺耳，越来越凄厉。凌晨，谁家的孩子如此大哭？听到孩子啼哭声的人很多，但只有一个人听出与自己有些关系———这不是外甥女在哭吗？周兰剑连忙开灯、穿衣，匆匆走向麻将馆。因为他知道，两个多月前，姐夫到外地打工去了，姐姐周兰花寂寞无事，便带着年仅两岁的女儿来到镇安县城，租用永乐镇县河村三组的公房，开了一家麻将馆。

　　一周前的6月3日，周兰剑有事来到县城，姐姐让他睡在卧室，自己和女儿睡到麻将馆去了。周兰剑进入麻将馆，发现除了小外甥女在不停哭嚎外，室内没有一人，心想姐姐可能是上公共厕所了，便抱起孩子哄了许久，才使外甥女安静下来。时针马上就要指向4点，可姐姐还未回来，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袭来，周兰剑抱着孩子，拿着手电到附近公共厕所去看。啊！姐姐躺在血泊中……救命啊！他顿时大呼起来。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妈妈，孩子的哭声再次响起。四邻的人被惊起，大伙很快凑到一块儿，一边报警，一边把人送往医院……

　　警方出击

　　镇安县公安局110指挥中心接到报警后，第一时间指令巡警处警中队先期出警处置。巡警立即赶往出事地点，之后又赶往医院，在了解现场及伤者情况后，确认是一起刑事案件。镇安县公安局领导调集城关派出所、刑警大队民警急赴现场，开展案件侦破工作。

　　经查受害人周兰花，现年22岁，家住镇安县回龙镇宏丰村。其在城区所开麻将馆仅有三四张桌子，属无证营业，主要经营推牌九、麻将、扎金花。由于周兰花年轻漂亮，服务周到，娱乐氛围好，还定期招待“顾客”，有时甚至借钱给参赌人员以笼络赌友，因而吸引了一大批赌博老手、无业游民和吸毒人员，很快站稳脚跟，成为当地赌博行业的一匹“黑马”，日收入比较可观。

　　6月10日7时20分，周兰花因伤情过重，抢救无效死亡。死讯不翼而飞，一时间人心惶惶，市民议论纷纷，社会舆论哗然。商洛市公安局领导高度重视此案，也派出刑侦、技术人员赶往镇安指导破案。镇安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也分别做出批示，要求参战民警力争及早破案，消除不良影响。

　　参战民警围绕财杀和情杀两条主线，以死者生前交往异性、麻将馆常客和有抢劫、盗窃、诈骗、吸毒劣迹人员为重点调查对象，广泛发动群众，全面展开调查摸排工作。进一步调查证实，周兰花生活很不检点，开办麻将馆以来，除了在赌桌上与参赌男性打情骂俏、眉来眼去外，还同多名参赌人员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以至于这些赌友赢了就将钱存在她手中。就这样，有几名参赌者身陷其中，愈陷愈深，不能自拔，极有可能铤而走险，谋财害命。据群众反映：6月9日晚11时30分左右，周兰花曾和几名参赌人员在农贸市场院内的小吃摊上吃菜、喝酒。喝酒结束后，周兰花一边往麻将馆走，一边还不停地拿着一部白色手机打电话，通话内容似乎很煽情。民警侦查发现周兰花死前曾与一部当地手机有过四次通话，前后通话时间达半小时以上，且最后一次通话时间在6月10日1时5分。顺线侦查得知，案发当日与死者通电话的人确是一名男性，名叫徐荣军，现年28岁，系镇安县结子乡樊里村农民，在县城某建筑工地打工，闲暇时间经常到死者所办的麻将馆赌博，且与死者有不正当关系。

　　锁定目标

　　专案组当即决定传唤徐荣军。民警们急赴徐荣军租住房内，将正在沙发上睡觉的徐荣军“请”到县公安局进行审查。出乎民警意料的是，徐荣军对其经常到死者的麻将馆打麻将，并和死者保持不正当关系的问题毫不隐讳。

　　他还说6月9日晚，他与刘方良等打麻将结束后，应周兰花的邀请，就近吃饭、喝酒。期间，周兰花多次暗示，当晚她家里来人了，她与女儿睡在麻将馆，让他酒后过去陪她“玩”，也就是一起睡觉。他考虑到当天身上钱已全部输光，第二天还要到工地上干活，酒场结束后，就回到租住地。因天太热，加上回家晚，妻子与孩子早已入睡不便打扰，便独自一人睡在沙发上。还未进入梦乡，周兰花便接二连三地打来电话，再次叫他前去幽会。他终于经不起诱惑，精心梳理一番后，悄悄溜出家门，蹑手蹑脚地进入麻将馆内，发现卧室门大开，周兰花的女儿在床上啼哭不止，等了十几分钟不见周兰花回来，以为她等不及自己，到别的男人处寻欢作乐去了，便出去闲转了一会儿，想等她回来再行“好事”。没想到他再次来到麻将馆时，听人谈论说周兰花出事了，吓得他连忙回家睡觉，再也没敢到麻将馆去，以免惹火烧身……

　　另一名参赌人员刘方良手臂、胸口、颈部有多处新鲜伤痕。而对民警询问，他吞吞吐吐，闭口不言，嫌疑比较重大。经多次启发教育，他才交代自己贪赌好色，经常寻花问柳，并与周兰花有私情。6月9日晚与死者赌博、喝酒后，回家较晚。妻子追问时两人发生口角，继而厮打，被妻子将身上多处抓伤……经过调查取证，刘方良妻子证实打架确有其事，徐荣军的口供虽无旁证，但也符合逻辑，似乎无懈可击。案件侦破工作陷入僵局，专案组决定重新调整侦查思路，对工作情况进行回头望，想从中发现破绽和漏洞，查出元凶。

　　真相大白

　　6月10晚，在案情分析会上，大家各抒己见，集思广益，逐步形成共识：周兰花到城里开办麻将馆才两个多月，人生地不熟，行凶作案者必定是赌博分子；周兰花死前曾有过性行为，根据死者的一贯表现，作案者应该是当晚与其赌博、饮酒的人；周兰花女儿啼哭时就引起许多人注意，徐荣军尚能从容出入，而未被人发现，与现场情况不符，作案嫌疑不能排除！据此，专案组采取迂回渐进的策略，对徐荣军加大了审讯力度。审查中，民警们意外获知该徐所穿衣服与前日所穿衣服不一致，遂紧追不舍，让其交出6月9日晚所穿所有衣物。这颗重磅炸弹彻底炸毁了徐荣军的精神防线，6月11日14时，他长叹一声，不得不交代了全部犯罪经过。

　　徐荣军向民警交代：“哎，我要不是因为打工好不容易挣了3000元钱，在她这儿赌博输了，我能起歹念吗？打工不容易啊，汗水换的钱啊，我打半年的工才攒3000元啊！而我就在和她温柔的时候，想到了她身上的钱。忽然改变了要继续温柔的事，结果遭到她的强烈拒绝。我就怒不可遏，恨不得一下了结她。于是便双手掐住她的脖子不松手，见她眩晕后，就用床单包了扔到公共厕所，随手拿了她的手机……”

　　民警快速反应，根据徐荣军的供述，在其房东的仓库中找到了一件带血的衣服，经辩认正是徐荣军6月9日晚所穿的衣服。至此，轰动山城的抢劫杀人案终于成功告破。（文中除犯罪嫌疑人外均系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