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重庆医院就踏实多了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5月17日06:25 华龙网-重庆晚报

  

到重庆医院就踏实多了

  护士正在为一位受伤小朋友进行治疗 记者 杨帆 摄

  昨日,20名德阳灾区伤员被送进了新桥医院。王小丫的外婆陈家玉说:到了重庆,我们踏实多了。

  “来了,来了!”昨日下午2时10分,两辆载着20名德阳灾区伤员的大巴卧铺车随着军用引导车驶进新桥医院,车门打开的瞬间,列队迎接的医务人员立即围上去,将伤员一个个抬上早就准备好的移动病床。

  “轻点!”第一个被抬下车的,是11岁的男孩卢琪。接着,7个月大的婴儿曹文希被抬了下来,17个月大的女孩王小丫也被抬了下来……

  不到半小时,20名伤员分别住进了早已准备好的病房。其中,4名伤员被安排到神经外科,16名伤员被安排到骨科。

  “地震无情人有情”,贴有红色心形图案的病房里摆着花篮,床头贴着粉红色蝴蝶结,伤员们热泪盈眶。

  伤员安排完毕,护理人员各就各位,医生们穿梭于各个病房,查询伤员病情。曹文希发低烧,病情严重,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王小丫缺血缺氧性脑病昏迷,也被送到重症监护室。见儿子曹文希进了重症监护室,宋小芳和丈夫曹红斌舒了口气,接过医院准备的免费盒饭,大口吃起来。

  王小丫的外婆陈家玉说:“德阳的医院过道上都住满了伤员,医务人员哪里顾得过来。到了重庆的医院,我们踏实多了。”说着,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4天了

  不吃不喝泪双流

  昨日,新桥医院骨科病房,15岁的四川女孩张小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12日地震,张小眉所在的什邡云华中学垮塌。全校400多学生,至今不到三分之一的人生还。因左腿股骨骨折,昨日,张小眉随该院救护车,从德阳转重庆接受治疗。

  “她什么都不说。”病友说,问张小眉渴不渴,她摇头;想不想吃东西,她也摇头,双眼看着天花板,眉头紧锁。

  “小眉,痛不痛?还害怕吗?”记者问,没有反应。“同学们怎么样?”小眉突然喃喃自语:“死了.....头掉下来....我看见的.....”

  “想她们吗?”

  “想....”说完,小眉头偏向一边,眼里闪出泪光。

  小眉母亲郭元芝告诉记者,校舍坍塌后,随即赶来的救援人员很快就发现了张小眉,迅速扒开周围的碎石和瓦片,让她露出头来透气。这时,小眉发现一个好朋友被压在她上方,头刚好垂在她面前。“要不,我们俩一起喊?”小眉每过几分钟就和小伙伴说两句话。刚开始,小伙伴还有一些反应,半小时后,没有了声息。

  4天来,小眉几乎不吃不喝,说话不到10句。记者注意到,沉默的她,偶尔看两眼病房电视里播放的地震新闻,很快,又把视线移开。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郭元芝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妻子拖他到路边求助

  37岁的李永涛头部包着纱布,面部青紫,双眼充血,肿得眯成一条线。“要不是妻子把我拖到公路边求救,我早没命了。”李永涛说,大难临头,全靠妻子救了他。

  李永涛是四川省绵竹市广济镇中心村人,此前一直在附近化工厂打工。地震发生时,他在家睡觉。当时,妻子何期芳正在田里关水。本来,李永涛要去,何期芳心疼他刚下夜班,叫他休息。

  “地震来得太突然了。”李永涛说,2时30分,沉睡中的他被震醒,起床往外跑时,还没跨出门,墙壁“轰”地一声倒下,把他打趴在地。“眼睛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惊魂未定的何期芳从田里跑回来,见李永涛倒在断墙边,想背丈夫到镇医院抢救,因吓得四肢无力,使出全身力气也背不动,只好抱住人事不省的李永涛,把他拖到离家百多米远的公路边求助。随后,一辆过路的小车把他们送到了镇医院。

  经镇医院和德阳市医院抢救,李永涛醒过来。“命是保住了,因颅内出血,还需一段时间的治疗。”医生说。

  “儿子还活着”

  昨日,看着医生将7个月大的儿子希希推进重症监护室,曹红斌和宋小芳松了口气,夫妻吃下医院免费提供的盒饭——地震发生以来,他们第一次吃饭,

  曹红斌夫妻是四川省绵竹市拱星镇高柏村人。地震发生当天,希希正在熟睡,曹红斌夫妻和父母在自家院坝乘凉。

  “没有任何预兆,砖房摇了几下就倒了。”地震发生瞬间,宋小芳被吓呆了。“我的希希!”她疯了一样扑向变为废墟的房屋,和丈夫呼喊着儿子的名字,用手拼命地在残垣断壁中刨。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夫妻终于刨出一个大坑,希希的小脑袋露了出来,他鼻孔流血,嘴里、眼里塞满泥土,奄奄一息,没有哭声,只有心跳……

  “儿子还活着!”宋小芳抱起希希就往医院跑。半小时后,希希经绵竹医院抢救处理,辗转多个小时,转到德阳市人民医院再次抢救。之后,希希一直处于昏迷、窒息状态。直到昨日下午,被送进新桥医院神经外科重症监护室。

  本版稿件由记者 向军 杨馨 采写

  这是我争来的机会

  晚饭后,妻子在厨房里忙碌,准备明天的午餐——红烧牛肉、卤鸡翅,都是我的最爱。站在窗前,望着流光溢彩的重庆,我焦虑不安:该怎么跟妻子说?汶川地震,我们万分揪心,妻子经常看着新闻泪流满面。“我们能为灾区做点什么?”妻子问我。曾是护士的她,甚至想到灾区去重新做护士。现在我能回答她了。

  妻子唱起歌来,快到周末了,明晚有个朋友聚会,后天,她要回娘家,这是一个幸福的周末,我实在不忍心打断她愉快的歌声。

  午夜12时,红烧牛肉和卤鸡翅摆在桌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明天中午,我不能和她分享这美味,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

  离出发还有8小时,我不能再拖了:“刚接到通知,我明天去汶川。”我平静地说,不敢看她。妻子哭起来:“我也要去。”我故作严厉呵斥:“你去干什么,你以为这是旅游?”妻子强压泪水说:“怎么才告诉我?”“刚接到通知,医院安排的,我也没办法。”我努力掩饰内心的愧疚,不敢告诉她:这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妻子平静下来,开始为我收拾行李。

  妻子很细心地为我准备了胃药和巧克力,收拾好行囊,她忽然抱住我:“会不会有危险?”“哪有什么危险?我的工作就是呆在开阔地带,陪受灾群众说话,鼓励他们,再安全不过了。”说完,我眼前闪过电视里山崩地裂、巨石横飞的景象,心头掠过一丝寒意。

  躺在床上,城市的余光透过窗户,照得屋里亮晃晃的。被子和床在细微地颤动,妻子在哭,但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有很多话,不知从何说起。作为医生的妻子,她承受了太多的担忧和无奈。

  这一夜,对我和她,对我们全体医疗队员、所有参加抗震救灾的同胞和他们的家人,既漫长又短暂。

  汶川,一个有着秀美山川却又苦难深重的地方。明天,我将去到那里,带给那里的人们帮助和祝福,同时也翻越我人生路途中的一座高山。

  罗庆华 于2008年5月16日凌晨

  ■罗庆华,男,31岁,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心理卫生中心医师。2002年毕业于重庆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系,同年考取该校精神病学与精神卫生学硕士研究生,2005年留校任教。

  网络编辑:王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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