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一家环境教育机构工作的江苏人王璐，最近一个月来应邀在位于美国威斯康星州的国际鹤类基金会进行交流，正好遇上了美国四年一次的大选，并无意中在大选日前夕为奥巴马在威州的竞选办公室当了一天的志愿者，她特地为本报记录下了对美国大选最后冲刺时刻的近距离观察和体验。

　　我进行工作访问的基金会位于威斯康星州的一个小城巴拉布的郊区。一个月里，对于所接触的人群，我都要问问他们对于大选的态度，居然90%都支持奥巴马。而奥巴马阵营动员了超过150万名义工帮助拉票，据说是史无前例的规模。而我在美国时间11月2日，也去做了一天为奥巴马竞选服务的志愿者。

　　做奥巴马的外国志愿者

　　上星期跟着朋友偶然逛进巴拉布市的一扇门，门里门外到处是印着奥巴马头像的宣传品，正奇怪这是什么地方，朋友说，这就是奥巴马的办公室，负责威斯康星州索克县选区拉票活动。于是很感兴趣地问起工作人员，他们怎么拉票。跟我说话的叫格拉克，聊了几分钟，他突然问我：“你愿不愿意来做我们的志愿者？”我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我是个外国人，只是来做短期访问，怎么会想到让我来做志愿者？但我还是好奇，他们需要我做什么？格拉克说，要到居民家敲门做调查。这倒让我有一点动心，一直在机构里呆着，还没到过真正的美国人家。

　　11月2日9点来到奥巴马办公室，本以为肯定忙得热火朝天，却见里面只有三个人：汤姆、苏姗和麦克，正好是老中青三代人。他们正给宣传资料打包，以便志愿者拉票时分发。桌面上摆好的宣传品上标好了使用日期，墙上张贴着各个团队工作区域地图和任务进度。

　　让我觉得很有意思的是门外墙上张贴的孩子们提的问题：“亲爱的麦凯恩参议员，您正准备把更多的士兵投入战争吗？您能别让汽油价格这么高吗？”“亲爱的奥巴马参议员，您会停止战争吗？您打算使用我们的预算建砖墙来阻挡飓风吗？……”

　　大约10点钟，志愿者们陆续过来报到了，中年女性居多。简短培训后，大家就带着家访地图、表格和打包好的宣传资料上路了。我和安妮搭伴儿。安妮50岁左右，是附近一家书店的老板。家访分三种，一种是“Blind”（盲目的），就是在自己要跑的路段挨家挨户敲门；第二种是随机抽样；第三种则是有具体地址和人名的，那是上一次选举时留下来的资料。上午我和安妮做的是“Blind”。

　　 8次面对面才能拉一张选票

　　安妮很细心地在纸上先写下要跟人们说的事情，比如是否知道去哪儿投票，怎么走，如果还没有登记该怎么办等。巴拉布是个安静的小城，街道都不长，我们大约敲了十五户的门，大多数没人在家，或者不愿意开门，只是跟五个人有过交谈。这些都要记下来，包括跑了多少家，多少人拒绝开门，与多少人有过接触，多少人是奥巴马的支持者，又有多少是麦凯恩的支持者。格拉克告诉过我，这种拉票并不是去试图改变人们的想法，而是去倾听他们的意见。竞选办公室给志愿者的资料上写着，他们研究了各种竞选策略的有效性后发现，发300份邮件才能得到1张奥巴马的选票，而8次面对面的交流就能得到一张选票。

　　对那些明确的麦凯恩或者奥巴马的支持者，安妮并不多说什么，只是提醒一下到时别忘了去投票。没人在家的，在门口放上宣传资料。

　　敲人家的门其实是需要一些勇气的。美国人不喜欢陌生人到访。但只要敲开了门的，面对安妮的一脸微笑，也都很礼貌。一个还没拿定主意的30多岁男子对我们的宣传资料有点兴趣，这让安妮觉得他可能是一票。有意思的是一个在自家门口清理草坪上落叶的妇女。她虽然从开始就明确说打算投票给麦凯恩，但很乐意与我们交谈，而说出来的许多观点，居然都是奥巴马这一边的。事后安妮觉得，她也许会改主意。

　　麦凯恩竞选办公室空无一人

　　下午的家访就是有明确地址和人名的。看了那些表格你就不得不佩服，那是一种锲而不舍的拉票方式，每页纸上都有昨天的信息，如果有过接触，就不用再去。如果没人在家，今天就再去敲门。一处人家可能会跑好几遍。

　　一天下来我跟着三个同伴去了三个家访片区，回来时，已经将近傍晚，办公室里还是一片忙碌。

　　我抽空跑去街对面麦凯恩的竞选办公室想跟他们也聊聊，却见大门已锁，里面空无一人，我只能在窗外拍了张照片。 王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