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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7月03日03:21 大洋网-广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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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标题:我素我行:曦儿的人与画

  我素我行·曦儿作品展

  展览地点:广州美术学院大学城美术馆

  展览时间:7月1日~8日

  第一次见曦儿,是她来我家,坐下来就聊她的艺术,她的画。我听着,不太吭声,判断着眼前这位可人儿艺术家,她的来历、经验、实践和情怀。

  她描绘着一个几近狂迷的艺术家的状态,每天作画,作起画来不停顿。作画过程是,开始,觉得哪儿不对,破坏掉,继续,又觉得不对,又破坏掉。她惊讶地说,就这样耗着,突然发现原来破坏的东西又回来了,而且恰到好处。我一听,冷不防说,毕加索也有过类似的描述。曦儿听了,眼睛一亮。

  就这样,她说为主,我补充几句,说了很长时间。末了,曦儿问我,你觉得我说的对还是不对?我说,我第一次听一个非专业界的人说艺术,说得是那么回事,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曾对毕加索有过一些研究,写过一篇文章,题目叫《毕加索之谜》。毕加索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我不探索,我只发现。这句话很有意思。我们从小就被教育说,艺术的重要在于其原创性。这原创性不正是探索出来的吗?但是,毕加索却说他只发现。那么,什么是发现?

  曦儿很认真地听我说话,听到“发现”这个词时,她眼睛一亮,说,对,发现,我的创作过程就是一个不断发现自己的过程。

  我们约定了第二次见面的时间,是在她家——广州南沙的一套别致的别墅,我去那儿,就坐在她的作品前面。曦儿的作品是偏抽象的类型,但也有点具体的形象在。第一个感觉是色层,颜料是一层又一层地堆叠上去的,然后又刮掉了,然后又再次堆叠。第二个感觉是其中的细线条,短促而有力,编织什么似的,在色层上游走。有的作品,就用这线条勾勒出一个或数个人形,是跳跃的那种。有的作品,会有一个或两个巨大的头形,嵌在色层中,颇为孤独。曦儿急切地询问我的看法。讨论作品是一个考验,尤其当着创作者讨论其作品,几乎像猜谜语一样困难。某种意义上看,我们的对话就像是互相猜谜语,她出题,我回答;或者我出题,她回答。有时,作者也不一定清楚自己作品的意义。

  询问中才知道,为了作画,她造访过不少美院,从中央美院、清华美院到广州美院,求教过一些知名的艺术家,也和有名的理论家讨论过她所关心的艺术问题。同时,为了掌握绘画技术,了解专业状况,她更是花时间和花钱去参加一些工作室的专业学习。曦儿说,经历了这些以后,几乎无一例外,她都失望而回。她发现,在专业课堂上,她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和学者的对话中,总是感到迷茫甚至困惑。她的敏感提醒了我,也许眼前的这位女士才是一位认真执着的艺术家,而不是专业界我所见过的众多狡猾的老油条和业余界司空见惯的公关高手。

  我小心地回答说,对艺术专业的理解有不同的层次。就外行来说,专业可能意味着某种技术、某种训练以及某种面貌,反正,艺术界的风格总是呈现出一种趋同性,一种内在的同质化现象;就专业界来说,尤其对于像我这样研究艺术的人来说,可能更关心艺术的意义问题。比如,毕加索说,他不探索,他只发现。可能就是希望强调一种绘画的自主性质,证明艺术是自生的,人们只热衷于探索风格,却丢掉了属于自己的生命。在雕塑家摩尔的言论中也同样说过,在河边行走时,你捡起一块鹅卵石,用手去握着它,用触觉去体会它的外形,就一定能

  体认到自然界千百万年所发生的微妙变化。

  我强调说,这才是属于艺术的“专业”问题,而不是所谓的技术。

  曦儿显然受到了我的这种解释的感动。在我看来,她的作画过程就像是生命律动一样,有挣扎,有颠覆,更有喜悦。她之所以也画一些更形象化的作品,也画肖像,就是希望自己能够“专业”起来。但那种风格实在不是她所盼望的,不能令她兴奋,令她昂扬。

  我强调说,最好只依循自己内心的感受,只关心自己情绪的表达,怎么觉得自由,就怎么去创作,而不要管所谓的“专业”。如果能够体会到作品的自主性和自生性,出来的效果就是最专业的了。

  曦儿对色层的偶然性有一种直觉,这种直觉造成了她画面的形式感,形成一个良好的基底。之后,她用急促的短线大规模地组织画面,以期形成一种向外扩张或向内收敛的结构。这说明她内心对于绘画语言其实是有认知的,在感觉和感性之间,渐渐地,就嵌入了一种奇特的理性般硬朗的秩序。我恍然明白,曦儿的创作是两个相反方式的结合,色层是一个方式,短线是另一个方式。色层偏于感性,短线又让理性上升。曦儿就这样,不断地在感性与理性中挣扎,长时期地挣扎。以此来释放内心的紧张与抑郁,好让自己彻底地愉快起来。

  如何给曦儿定位?我想到了“素人”这个概念,它应该来自台湾。我们这也有一个对应的词,叫“业余”。但“业余”带有某种专业歧视,尽管业余里有很不错的艺术家。而且,我们这样说,已经在拿“专业”做标准,而不是拿艺术作标准。“素人”亲近,贴切,有品位。所以,当我再一次见到曦儿时,我就说,你是一个真正的素人艺术家。其实,我要强调的既不是业余,也不是另类,我要强调的是,当艺术成为一个人的生命时,怀抱艺术之心就自然变得朴素,自有一种“素志”在。在这里,“我素我行”的意思是,“素”指一种艺术的态度,一种前行的坚毅,一种永不回头的决心,如此,“行”才显得特别有意义,因为那是行动,是实践,是日复一日的劳作。

  如果放在艺术领域看,曦儿的艺术是一个特例。一方面,她自我努力,素志以行,行而为素,以艺术为生命,为归宿;另一方面,她需要深度的交流,需要理解,需要讨论,需要碰撞。她是有信心的,但又是脆弱的。当曦儿待在自己的工作室,孤独一人面对作品时,当她开始半癫狂地进入创作的状态时,她是自信的,她就是世界,世界就是她。可是,当她面对现实中的艺术界时,当她徘徊在炫目的艺术现场时,也许,我想,突然之间,她会产生一丝莫名的惶恐。其实,任何一个艺术家可能都会有过这样的冲突与体验,都会在自信之余会产生这样或那样的惶恐。这恰恰证明,艺术不仅代表着现实的生命,更代表着未来的生命;艺术不仅是当下的体验,更是面对未知时不断滋生的永恒发现。

  我坚定地对曦儿说,一切都刚刚开始。(杨小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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