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0日,美国联合航空公司从芝加哥出发去路易斯维尔的3411航班,发生暴力强制驱逐已经登机的越裔乘客事件,现场视频在各大社交网站传播后引起公愤。笔者不是美国律师,具体如何处理要根据当地法律加以判断,但航空业有很多规则是全球通行的,这里根据笔者对于航空业的了解谈谈看法。
一是超售是否合法?发生不能登机如何处理?
民航业超额售票(简称超售)是全世界民航业普遍存在的现象,根源在于航班座位或者运力资源有限,即使在繁忙季节也会发生个别乘客赶不上飞机而浪费座位的情况,因此,民航界一般都允许少量超售。
但是由于售出的票多于座位数量,就会按下葫芦浮起瓢,带来另外一个问题,就是经常出现所有人都来了、座位不够用,使得部分乘客有票而无法登机。
从法律上来说,航空公司在这种时候无疑是违约的,毋庸置疑,需要提供补偿换取乘客的谅解,改签后续或者其他公司航班。在这种情况下,一般是按照先来后到,先来的领了登机牌可以登机,而不会涉及已经登机的旅客。
二是已经登机的乘客下飞机的程序问题。
已登机的乘客能不能被强制下飞机呢?登机的乘客有时候也会出现已经上了飞机也得下去的情况,一般是发生了气象或者其他关系到适航条件的原因,比如在高原机场由于风力气象等原因,根据不同机型的安全要求,要动员一部分乘客下去。这种时候,一般航空公司也是通过提供补偿的方式与乘客协商,只要补偿到位,一般都能解决问题。
还有一些情况,比如机长决定让你下去,乘客一般也要接受,有意见可以事后再投诉,甚至采取法律途径。由于民航是高度关注安全的,机长负有完全责任,所以法律赋予机长很大权力,可以拒绝乘客登机或者拒载。但机长一般也是在出现安全问题,或旅客因为吵闹和其他不文明行为时,才会行使这样的权力。从媒体披露的资料来看,美联航没有机长下令驱逐这名乘客下飞机的证据,而是电脑随机确定,叫警察强制执行,而且操作时是暴力执行。
已经登机的乘客,也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下去的。有时候已经登机,但由于延误或者经停、过站等原因,乘客主动要求下飞机的,一般都不被允许,实在要下去,则要全部旅客和行李全部下飞机,再重新安检后再登机。这些专业规则不太容易被普通公众理解,但都是通过对以往安全方面的惨痛教训进行总结,才确立起来的。
三、美联航事件的性质并非超售引发,而是侵权。
基于安全原因,由机长决定,可以要求乘客下飞机,不下去可以强制执行。但在本次事件中,是美联航因为要让自己的员工坐飞机到别的地方去执勤,并不是票卖多了、后来的持票乘客上不了飞机,所以根本不是超售问题。在乘客已经登机的情况下,没有安全原因,航空公司没有理由强制他们离开。
美联航在这种情况下安排员工坐飞机,是商业原因、商业风险,只能协商,或者购买别的公司的机票,或提高补偿让乘客自愿放弃。因为美联航如果真的紧迫需要安排员工坐自己的航班,就应该先预留座位,如果没有做到这一点,那只能自己为自己的错误埋单(提高补偿换取自愿放弃),现在借口说超售是不专业的,也是误导公众的。更为恶劣的是,居然还滥用警力暴力伤害乘客。
类似事件完全可能发生在其他公司和每一个乘客身上,因此我们期待当事人能获得法律帮助,并且美国法庭能给当事人一个公正的审判。(作者系段和段律师事务所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