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四人这次来到长沙步步高梅溪湖新天地
距《西游记》剧组第一次进入湖南34年后，“唐僧”师徒再次相聚湖南。四人同台，言语里仍保持西游记式的幽默，“大师兄”调侃天气，说跟龙王打了招呼，“师父”双手合十，一句“阿弥陀佛”，“二师兄”这次挺着大肚子，不再喊“散伙”，“沙师弟”留着光头，依旧恭恭敬敬。
时隔这些年，承载几代人记忆的他们，举手投足之间仍是入戏的味道。随着1986年版《西游记》及续集的3000余次重播，师徒四人的画面无限循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取得真经的故事也不断上演，戏里戏外，这些深入人心的形象也成了他们的标签，走到哪里都撕不掉。
撰文/本报记者伍婷婷
01
没有主角和配角之分只有一个小名叫“演员”
“师父”迟重瑞刚说了“阿弥陀佛”，“大师兄”六小龄童便“向龙王打了招呼，今天天晴了。”《西游记》四师徒聚首，这些带着戏剧人物标签的“招呼”一下子将人拉进戏里。
5月12日，六小龄童(右四)、迟重瑞(左三)、马德华(左一)、刘大刚(右二)相聚长沙步步高梅溪新天地帷幕开啦星城蜡像馆，为自己在《西游记》里扮演的角色蜡像揭幕并与粉丝合影。
“我都数不清自己演了多少个角色。”“猪八戒”马德华停顿了下，这边刚拍了一场猪八戒的戏，脱掉大耳朵和肥肚子道具，接着可能就是演高老庄讨好岳父母的壮汉、一个小和尚或者是《夺宝莲花洞》里的山神。这样的场景对六小龄童、迟重瑞、刘大刚、马德华来说太平常了。
导演杨洁曾在自传里说，为了节省人力、财力和时间，她曾物色了不到十个会演戏、会武打，体型各异，高矮不同的演员作为“班底”演员。碰到什么角色需要，他们就去演这个角色。当时那么多人物需要演绎，所以四位主演时常也成为主角之外的配角。
迟重瑞扮演的井龙王
六小龄童当时除了演孙悟空之外，他还客串了长安茶客、姨婆、九尾狐狸、车迟国老道、观音院小和尚、金光寺的和尚、中年道士、三清观山寨元始天尊、麒麟山道士、镇海寺小喇嘛、莲花洞小妖、假悟空、金兜山南小妖怪、路遇山贼小和尚、总钻风、白无常等角色。而马德华因为出演戴着道具的猪八戒，看不到脸，他演别的角色演得更多。“那时候可不像现在，还有群演来演个路人甲，我们拍戏那会儿谁有空就去客串，所以我就演这样的角色都不知道演了多少个。”除了这些，他还演过《祸起观音院》的和尚、《夺宝莲花洞》的山神、《扫塔辨奇冤》的外国使节、《官封弼马温》里的监丞、《猴王初问世》里的路人甲。甚至在《困囚五行山》一个故事里就客串了两个人物，一个是天兵天将，另一个是大臣。
六小龄童饰演的车迟国老道。
而扮演唐僧的迟重瑞也演过井龙王，《四探无底洞》里的神仙也有他半秒镜头。
“我除了演沙僧，还演过东海龙王，他们人物有区别，台词不一样，角色的表现就不一样，我是在戏剧里演花脸的，这些对我来说也不是很难转换的角色。”刘大刚是续集里的沙僧，扮演龙王让他记忆犹新。另外，已经去世的沙僧闫怀礼，他客串过《夺宝莲花洞》里的太上老君、千里眼、西海龙王。就连副导演任凤波也演了灵吉菩萨，就连化妆师于虹(六小龄童的太太)还演过《天竺收玉兔》里的王后。
马德华扮演的路人甲(蓝色头巾)
角色主配角不分外，这些演员也成了剧组的场务人员，在《西游记》拍摄了很多年后，马德华翻看花絮照片，还找到了自己站在石头上帮摄影师打反光板的照片。“那时候没有主角和配角之分，就是一个小名叫‘演员’。我们很多人都是唱戏曲出身的，功底不错，这些角色切换没有压力。”
02
猪八戒肚子重5公斤，沙僧担子里放着10块砖
31年过去，若不去追问四主角当年拍摄的艰辛，他们都很平静，但话题一旦切入其中，大家激动起来，“哦，九九八十一难真的一点都不为过。”
去泰国拍摄之前，马德华不知道猪八戒顶着的肥肚子到底有多重，他只知道，拍摄猪八戒时，除了戴肚子还有大耳朵。“我们没有助理，去泰国拍摄都是我们自己准备，我打包好行李，唯独假肚子放不下。”他就用当年流行的蛇皮袋装假肚子，待过安检时，一称才知道，这个假肚子有5公斤。去泰国时正好是11月份，又热又闷，他时常戴着假肚子、罩着大耳朵面具，还要背着钉耙拍打戏，“那个假肚子在那样的天气和着汗水时常长霉，发出馊味。”碰到有时候拍摄完没有卸妆有粉丝过来合影，他让人站远点，但别人不理解，以为他不亲和，“他们不知道，我是不愿意让他们闻到这股臭味。”
马德华饰演的猪八戒剧照
演沙僧的刘大刚虽然没有参与前25集的拍摄，但拍续集时他同样要带着沙僧的那套道具行走。“一串黑色大佛珠就有5公斤重，这是实打实的重量。”为了有负重感，他那担子前后都各缀了5块砖，在山上拍戏就算是平时的四五级风，担子都刮不起来，珠子更飘不起来。“我戴的大耳环不知道有人注意了没，那可是女性手上的镯子，不是耳环，有人还说，你不知道用假的啊，可假的被风一刮就穿帮了。”
六小龄童的很多粉丝羡慕他的七十二变和火眼金睛，可他摇摇头，“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不止一次提到在《西游记》中被火真烧的事。第一次火烧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特技工作人员做了半球形的炼丹炉，并在炉壁涂上固体汽油，让六小龄童进入炉子里，点燃炉壁汽油。当时火苗四蹿，“猴毛”“眉毛”都烧着了，脸都被烤得变形。另外一次是红孩儿火烧孙悟空，他被围困在火海中，导演觉得不逼真就加大了火力，结果他全身被烧着了，幸好当时大家手脚快将他拉了出来。第三次火烧，拍的是《三调芭蕉扇》，他被吊在半空浑身烧着了，特别像在烤羊肉串。
刘大刚饰演的沙僧剧照
当然，这只是“大师兄”九九八十一难中的其中一部分，他对拍摄二郎神放天狗追悟空的那场戏也记忆犹新，那时在两棵树中间拉了根钢丝，却忽略了钢丝会下垂，剧组在六小龄童腿上绑了一块肉，让他在钢丝上飞速划过，将那饿了两天的猎狗放出，谁知道一拍，钢丝中间下垂，饿了两天的猎狗一蹿就咬住了他的腿，那一场景让在场的人吓出一身冷汗，幸好他只是裤管被撕掉了。
03
拍白骨精时改编了首歌“冬天啊，湖南哟……”
“孙悟空”道出一个“秘密”，“大家都以为孙悟空的老家是在江苏连云港的水帘洞，其实它真正的老家在湖南冷水江波月洞。”《西游记》剧组跟湖南似乎有着特别的缘分，较为精彩的几场戏都在湖南境内拍摄，冷水江和张家界两地都去了两次，“一个地方拍两次外景的在《西游记》里着实不多。”六小龄童说道。
杨洁当时做了两个月的采景计划，1982年3月1日从东南出发，历时35天，当她走到湖南冷水江波月洞时非常惊喜，“在湖南冷水江波月洞中，我发现了天造地设的孙悟空的宴乐大厅和“宝座”，几乎不用加工!”于是，她便带着剧组来到湖南冷水江和张家界拍戏。
86版西游记三打白骨精剧照
“冬天啊，湖南哟……”提起在张家界拍摄，马德华唱起了这首改编的歌，他记得拍戏那会儿张家界还未开发，道路崎岖，加上又是雨天，很多地方塌方。“我记得我们有一次早上8点出发，两个小时车程的路因为塌方绕行，我们足足走到下午4点才到。”那时候道路特别泥泞，大家就在路边捡起棍子当拐杖，“好多下坡路，几乎都是哧溜滑下去的。”当大家走过张家界的田埂时，苦中作乐，唱起了“冬天啊，湖南哟……”在张家界拍白骨精所在的白虎岭时，迷雾重重是张家界真实的场景，“当时下着雨，云雾笼罩整个山林，就拍出了那个效果。”但是张家界拍花果山时，因天气原因风景又非常秀丽。其实，当时杨洁在这出三打白骨精的戏取景上犯了难，当时在剧组里的湘剧演员项汉推荐了张家界。那时的张家界还没被开发，进山进不了车，连小路都没有，全靠自己摸索进去，几经周折找到黄石寨，杨洁看了眼前风景激动得半天没说出话，她当即说就定在张家界了。
剧组再次来到湖南是1984年4月15日，这次他们花了半个月时间拍摄完了第一、二、三集水帘洞洞内的戏。“所以说，孙悟空的老家在湖南，就是水帘洞拍摄处湖南冷水江波月洞。”
04
贴上西游记标签“我们的败也是成功的”
这部持续拍摄17年的《西游记》让“师徒四人”贴上“唐僧”“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的标签，好似他们再演什么都只是出戏，跳脱不了这种印象。
六小龄童还演过《连城诀》里的花铁干
六小龄童在《西游记》之后尝试着“苦练七十二变”，塑造不少角色，如《连城诀》里的大反派花铁干、担任电影《周末恋爱角》的男主角、青年工人杜大川等。在《石敢当之雄峙天东》演玉皇大帝时，他说这对他又是一个挑战，因为《西游记》里孙悟空曾说，“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他通过不同角色的塑造试图改变自己只有“孙悟空”的形象，可很多人还是觉得“这是悟空七十二变中的一变”。对六小龄童来说，拍摄17年的《西游记》，他觉得那既是西天取经的过程，也是他人生道路上的一个重要过程。“西天取经，就在于一个过程，否则孙悟空一个筋斗去把真经取回来就是了，干吗要这么折腾。最重要的是一种过程。”于他而言，除了是六小龄童，他还叫章金莱。
“我在《西游记》之后也接过一些戏，比如丁玲成名作《太阳照在桑干河上》，我在里边饰演唯一的反派——地主。”马德华乐呵呵地提起自己出演的一些作品，但是名气都没《西游记》大，他自己也不恼，“我演猪八戒的时候37岁了，试镜的人都有四个，我是第四个被导演看中的，当时可能看我长得圆，像八戒。”他现在是四师徒里最大的，偶尔还自嘲因为年纪大少运动，肚子大得越来越像猪八戒。
《吴承恩与西游记》里饰演姚老大
“有人说你们师徒四人成也西游败也西游，你们怎么看呢?”刘大刚笑了，“我觉得我们的败也是成功的，因为我们在诠释着‘西游精神’，就是不同角色的执着，这是一种团结和迎难而上的精神，我演的沙僧是个朴实忠厚、正能量的角色，我觉得这是我们发扬的品格。”
而“师父”迟重瑞在《西游记》拍摄时留了光头，至今仍保持着这个发型，他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微博名字“迟重瑞——一生只做一事又何妨”或许也是他的态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