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杭汽轮总装车间里，四五个工人正在装配一台汽轮机。本报记者 邹倜然 摄
汽轮机是将蒸汽的能量转换成机械功的旋转式动力机械，主要用作发电用的原动机，也可直接驱动各种泵、风机、压缩机和船舶螺旋桨等。
杭州汽轮机厂（以下简称杭汽轮）是我国最大的工业汽轮机制造公司，产品国内市场占有率长期稳定在80%以上，还是国内唯一将产品打入由少数几家跨国公司控制的工业驱动汽轮机高端市场的企业。
近日，记者走进杭汽轮的总装车间，来看看是怎样的一群人生产着中国顶尖的汽轮机。
热火朝天
6月初的一个下午，记者走进杭汽轮的总装车间，身着黄色工服、头戴蓝色安全帽的高级技师吴国林笑呵呵地迎上来。“小心，小心。”吴国林不断提醒穿行在未完工的汽轮机之间的记者注意脚下的电线、钢板、油渍。
巨大的总装车间被划分为好几个区域，分别进行制作装配、上台焊接、试车等工序。头顶繁忙运转的大吨位行车发出轰鸣声，身边每隔几步就有大功率风扇呼呼作响，工人们三五成群围绕着各自负责的汽轮机部件在忙碌，整个车间都洋溢着热火朝天的干劲。
“这是搞转子自身平衡的机器，现在要求都很高了，要从低速平衡到高速平衡再到低速平衡。我们找到一个最佳点，转子动起来就会很舒服，声音也不大。”负责转子调制的小伙子安静地站在转子边略带羞涩地介绍道。转子的平衡精度影响着整个汽轮机的运行状况，工人们不断把专用的重量块加到转子上，以达到最佳效果。
“这是我们的装配组，要把所有的管道都配好，把拍片等流程都做完，再吊到本体台上去焊接，去试车。”吴国林介绍。
庞大的总装车间里，随处可见组装团队。一台机组一般配四到五个人，花一个多月来完成一台汽轮机的装配。
这时记者刚好走过一台正在试车的汽轮机。蒸汽通入，机器连续运转2到4小时，考量机组稳定性、震动、油温等是否达标。
精益求精
大规模的厂房的水泵都要靠汽轮机拖，杭汽轮在拖动方面比较强。“普通的汽轮机通入100摄氏度的蒸汽就很勉强了，我们的高压汽轮进气压力在90多公斤，即能承受500摄氏度以上的蒸汽温度。”吴国林骄傲地说。
汽轮机的杆子就靠两个轴承支撑，蒸汽通进去，转子飞速运转。“一个这么大的转子，在杭汽轮的考核标准是25.4个μ。”吴国林告诉记者，10个μ相当于1丝，一般人的头发直径是7丝左右，这样6000多转的大型转子，衡量尺度竟然不能超过头发丝的三分之一。
经过一台正在组装管道的汽轮机组时，吴国林停下了脚步，不无感慨地说：“你看看这个管道，做得多漂亮多整齐，不容易啊！”
他给记者讲了个小故事：原来杭汽轮的管道做得不好看，曾经有个老总来厂里买汽轮机，提出了要汽轮机不要管道的要求。于是杭汽轮痛定思痛，定下了3到5年攻克这个问题的目标，最后通过努力花1年半就成功了。
“打比方，有一台划花了的电视机，就算有折扣你也不会要。所以我们的目标就是把自己产品的外观与质量同步提高。”吴国林说，原本粗糙的管道变成了不锈钢抛光，每根管道不管大小都要横平竖直、距离一致，螺丝、组件都定下系列标准。
一台汽轮机有1万多个零件，组装一台汽轮机一般需要一个多月，杭汽轮一年要造几百台汽轮机。当人们指着一台汽轮机说“这是杭汽轮装的”，意味着这本身就是一个品牌了。
传承技术
一个企业的技术水平高低主要看其技工的水平，一般高级技师占到20%就算不错了。杭汽轮总装车间共有272人，其中专业技术人员10名，高级技师45名，技师43名，相当高比例的技术人员数量体现了企业对技术人才培养的重视。
从2009年开始，杭汽轮实行三级擂台制。车间工人们的机组组装过程与成品都会被拍照存档，一个月进行一次红旗评选。车间还实行台长责任制，每年进行考核评比。如果台长达到12台红旗汽轮机标准，就能得到出国旅游、加工资等奖励。三级台长到二级台长，二级台长到一级台长，人数越来越少，要求也越来越高。这些严格的考核与筛选对员工有很强的激励作用，同时也极大促进了企业的技术进步。
“学技术是不容易的，汽轮机专业又算是冷门，通过班组把技术传承下来是很重要的方式。”吴国林在杭汽轮工作了整整40年，在他看来，一代一代班组技工的共同努力，才造就了杭汽轮行业龙头的地位。
“技术这件事，还是要靠自己企业的传承。许多东西都在工人的手上，光靠设计图纸是画不出来的。”作为技术骨干，吴国林正力求通过大师工作室这个平台，把机器的质量、外观再带上一个台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