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红脸蛋儿女儿呀
你曾斜靠着毡包撒娇
我的红脸膛的女儿呀
你曾带着顶针儿玩笑
给了你驮着嫁妆的母驼
用狐皮外套打扮了你
——《思念女儿》
远方的你,我想你
去年,我们随部队西行驻训至川藏高原。在这里,五彩的经幡、异域的经轮,都在蔚蓝天空、青绿草地映衬下,显得庄严而又神圣,使人神往。然而,再美的风景、再艳的格桑,却掩不住心底那一缕令人魂牵梦绕的思念。那思念很清很淡,在工作繁忙、生活迷惑的时候,甚至让人难以察觉,但是,它就在那心底深处,挥之不去。
今年6月,驻训已过一整年,我终于盼来了年假。记得一年前,刚出生的女儿迷离着眼神,呆呆地望着床灯,对一切都是那样的好奇,我抱着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和满足感。然而,这次休假回家,已经踉踉跄跄满世界跑的女儿却不肯接受爸爸,甚至连我轻轻抚摸她后脑勺的时候,小家伙也要迅速挣脱逃走,躲在妈妈的怀里。这也难怪,在降世后的第一年,我不能陪伴她的哭笑,不能见证她的成长,成了她最亲近的陌生人。
时光白驹过隙,20天的假期转瞬即逝,妻子带着女儿为我送行,也许是血浓于水,这回女儿很认真地看着即将远行的我,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直到出租车载着我渐行渐远,从后视镜里,我依稀还能看见她懵懂地侧着头望过来。那一刻,我的脑子里似乎像触电一样,蹦出来一个念头和一丝遗憾:我们一家人居然还没合过一张影……
虽然已是家里的顶梁柱,但这次回部队,我依旧像是一个没有出过远门的孩子。迷惘了很久,比十多年前的第一次离家还要无所适从。7月的高原,百花绽放、格桑争艳,而我却丝毫没有赏花的心思,脑海里萦绕着的都是女儿的一哭一笑。真的很难想象,一年来,心底藏着这样的牵挂,我是如何度过每一天的。
背后传来一阵柔和的笑声,那是战友张逢付在和他的孩子网络视频。我不禁侧头一看,那刚满3岁的孩子精致得像一个布娃娃,看得人心里直喜爱。不多时,老张的视频挂断,他的笑容渐渐消散,隐约还带着些许伤感,我知道,那是他的思念。
想来也是,思念岂是我一人专利?在这海拔3000多米 ,离家千万里地的高原之上,多少黯然的军魂只能寄思念于蓝天、于绿草、于哈达,默默地祝愿着远方亲人能够健康快乐。
“其实,大家都以为今年4月份会如期完成驻训任务、撤勤返营。但军改在即,我们怎能不顾大局、只顾小家、临阵退缩?”茶余饭后,聊起思念的话题,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营长徐毅文,霎时变得深沉起来。
记得8年前,他是连长,我是排长,与如今相似,部队同样千里机动,驻扎在了美丽的新疆。而那时,通讯远不及如今方便快捷,徐连长思念妻儿的时候,只能在电话里听听孩子牙牙学语的声音。现在,时隔8年,尽管通讯便利了千百倍,可已是营长的老徐依然摆脱不了分隔两地的思念。
“习惯了!”在部队待久了,大家都会有这样的一句感慨,尤其是机动部队的官兵,体会会更深。当兵以前,我们总是歌颂军人“舍小家、顾大家”的无私与情怀;当兵以后,当真正尝到割舍的苦楚时,才发现原来牺牲奉献是那么艰难、那么难以接受。然而,任务再艰难,当过兵的人都能扛得起、挑得动,个人的思念都能放得下、藏得住,也许这就是军人的性格……
思念犹如缠绕在人脑海里的精灵,永远调皮地触碰着你最敏感的那根神经,尽管夹着喜庆和愉悦,但终究还是一缕清思向远方,那思念带着“我为祖国放哨站岗”的骄傲与自豪。
小小一滴雨露,折射万缕阳光。正因为他们义无反顾地甘于寂寞和敢于奉献,祖国和人民才得以安宁,而他们自己,却把个人的思念藏如雪山一样寂静无声,然后静静地祷告,默默地祝愿:祖国明天更好,亲人永远安康!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