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展：从名犬猎杀绵羊看文明之耻与人性之悲

　　作者：周展

　　此类故事，在节日里反复出现，已经不止一两年，更不止一两次了，虽多次遭受公众强烈批评，但时至今日，故事还在不断上演。

　　什么故事呢？简言之，就是在人的操纵下，让动物与动物残忍搏杀，以血腥的剧场式表演，刺激观众嗜血与嗜暴力的欲望，从而赢得掌声，赚取金钱。从前，对这类血腥与暴力表演，无人敢标榜“文明”二字，可现在事情有了变化。

　　10月2日，《重庆商报》如是报道：近10条身型健硕的挪威纳犬，猛扑向一只绵羊，绵羊不到4分钟，就被咬得半死不活了。10月1日，在该市九滨路江边，上演了一场名犬狩猎活动。主办者称，这样做是为了提倡文明养狗。

　　无耻！除了这个词，还有更恰当的表态吗？如果连这样的做法，都可以被称为“文明”，文明与野蛮也就可以画等号了。这不是文明，而是文明之耻。

　　那么，什么是文明？在给出一个回答之前，还是先请看另一个故事：

　　2002年，在

　　击中小鸟的网球运动员，迅速停止比赛，快步跑到小鸟跟前。当他发现堕地的小鸟已经死亡，随即双膝跪地，双手合拢，低头祈祷，表示自己的忏悔。随后，他双手捧着小鸟，面容悲伤地走出赛场，交给场边的工作人员。

　　通过电视转播的特写镜头，笔者清晰地看到，他的眼里含着泪水。观众席上也一片静寂、静寂，掌声消失了，欢呼声消失了，神采飞扬的笑容也消失了。那一刻，时间仿佛突然停止了，仿佛所有的人，都在为小鸟之死哀伤。与之相比，激烈的比赛已经无足轻重，由比赛带来的娱乐也无足轻重。

　　这只小鸟之死，以及由此而随即直接引发的一系列故事，就是最好的答案了。是的，这才是文明，真正的、现代的文明，它虽具体而微，却足以震撼人心、净化灵魂，让人永远难以忘记。

　　相比之下，那只惨死在群犬之口下的绵羊，又将会留给观众怎样的印象？更将会怎样污染人心、肮脏灵魂？以弱者充满血腥味的死伤，为寻求欲望刺激的源泉，人们由此汲取的，究竟是升华人性的美酒，还是堕落甚至毁灭人性的毒药，也许是不必选择就已明白的答案。

　　是的，当娱乐被血腥与暴力浸染，这实乃文明之耻、人性之悲。节日里的欢歌，会因此而黯然失色；节日里的愉悦，会因此而大打折扣；节日里的轻松，更会因此而变得无比沉重。因此，对这样的娱乐表演，必须大声说：不！

　　然而，真要说“不”，谈何容易。对利益熏心者来说，对寻求欲望刺激者来说，他们会打出更多旗号。请看，还是最近的一个故事：

　　9月30日《东亚经贸新闻》报道，从9月29日开始，长春动植物公园把小牛和小狮子放在一个笼子里，任其自由搏杀，又让老虎与牛血腥对决。当有人质疑时，园方回答：我们是在进行“狮虎野化训练”。

　　在此，仅试问：训练非在游客面前进行不行吗？又非安排在黄金周不可吗？说到底，训练只是借口，以此刺激欲望、挣取金钱才是真。至于文明与人性，则被踩到了脚下。怎么办？全面禁止，绝不容其再玷污文明、损毁人性。在这个问题上，不能再止于议论，而需立即采取行动。

　　□周展(北京 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