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关：欧盟建设乌托邦也要明算账

　　作者：秦关

　　经过马拉松式的谈判，欧盟非正式首脑会议19日通过了“里斯本条约”，从而结束了欧盟6年之久的制宪进程。这个欧盟新条约将取代两年前被否决的《欧盟宪法条约》。(新华社10月19日电)

　　众所周知，2005年，法国和荷兰在全民公决中否决了《欧盟宪法条约》，使欧洲一体化进程遭到重挫。尽管两年来波澜不惊，但是有关如何拯救欧盟宪法条约的峰会不断、反思不断。法国总统萨科齐以务实著称，甫一“登基”便在法国电视一台为《欧盟宪法条约》发了一条讣告，宣布这个条约“已经死亡”。作为“简版条约”的倡导者，萨科齐的说法不仅得到了法国多数民众的支持，同样得到德国方面的呼应。一方面，新的欧盟条约仍然保有被否决的欧盟宪法的一些重要价值与原则；另一方面，有关“超国家机构”的制度设计被简化为“里斯本条约”，同样是欧盟新老国家妥协与务实的产物。

　　今年初，德国总理默克尔呼吁各国妥协，警告欧盟宪法的失败将铸成“历史性的错误”。当然，再好的理想世界，也还是要“乌托邦，明算账”的。这些国家的领导人也都知道，若不知道为自己的选民与国家争取利益最大化，同样会“犯历史性的错误”。

　　所以，从布鲁塞尔到里斯本———风声，雨声，讨价还价声，声声入耳。显而易见，在欧盟的建设上，大家或多或少都存在着认识上的分歧与脱节。老贵族希望异乡人带来活力，却又担心他们坐享其成，动了他的奶酪与花园；而新来者算计的则是自己得到的是不是如预期的多。比如，在话语权争夺方面，“有效多数”表决制将是欧盟峰会争论焦点。波兰坚持要以“平方根”投票机制(即以成员国人口的平方根计算票数)取代“有效多数”的表决机制，甚至信誓旦旦“要么平方根，要么死”。

　　早在今年6月，经过紧张的讨论，欧盟峰会通过了旨在重启这一进程的“路线图”计划，各国就“简版欧盟宪法”达成框架协议，同意将其暂时称作“改革条约”。狂风暴雨的欧盟宪法变成了和风细雨的改革条约———对于许多举棋不定的人来说，此举更像是一次心理按摩。笔者曾经撰文认为，欧盟对于许多欧洲国家的意义更多在于改革本身。关于这一点，欧盟宪法被简化为“改革条约”似乎有所体现。

　　关于欧盟的乌托邦理想，德国外长费舍尔曾说过一句话。大意是德国是我们的家乡，欧盟是我们的未来。长期以来，不少人将欧盟的建设称为人类“最后的乌托邦”，不过，在我看来，这个人类的乌托邦或许只是刚刚开始，因为这是可实现的，在一点一滴中进步的乌托邦———在尊重主权的基础上让渡主权，不遗余力地谈判，这一切都说明，欧盟的建设从一开始既高扬理想主义的湛蓝旗帜，又赋予了讨价还价的现实主义内涵。

　　□秦关(北京 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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