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伟:路遥,难以忘却的精神马力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1月19日09:20 深圳商报

  作者:张敬伟

  11月17日是著名陕籍作家路遥逝世15周年纪念日,路遥纪念馆在延安大学正式揭牌开放。包括陈忠实、贾平凹在内的多名其生前好友以及众多网友自发在网络上发文怀念其人其事。

  15年的风雨沧桑幻化了人间多少事。转瞬间,当今中国已是大众文化鹊起的时代,艺文娱乐界固然热闹,但也缺乏了让人精神钦敬的人物。路遥,那个消逝了的形象,由于竭尽心力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而陡然让人钦敬万分。这种情感在1965~1970年出生的那代人更为强烈,因为路遥在他们的世界里虽说不上是精神导师,但却是影响一生的精神马力。

  他的《人生》和《平凡的世界》笔触最基层现实,但最能散发出浪漫主义的经典灵气。他撷取城乡地带边际相连的生活背景,他聚焦的时代是由“极左”到改革开放的震荡时期,他表现的人物则是个人奋斗的故事。特殊的时代背景,还未实现大流通的城乡藩篱,使农村知识青年在为事业和爱情奋斗时总遇到意想不到的波折苦恼和柳暗花明的机会和爱情。可以说,无论是《平凡的世界》里的孙少平、孙少安兄弟,还是《人生》里的高加林,都让笔者所说的那代人倾尽了青少年时代的复杂情感。他展现给农村青年的是批判现实主义,给予的是精神力量和淡淡的苦恼与不平——这个时候的路遥是法国的司汤达,高加林则无疑是于连;他赋予城市青年的则是经典的浪漫主义,让人看到了屠格涅夫式忧郁爱情的跌宕起伏。在新时期作家里,他虽被贴着乡土文学的标签,但却是在挹注青年“野心”方面超越了同时代的作家。

  这种“野心”是青年们含着热泪和纯洁的情感主动沉淀到心里去的,是润物无声的。可以说,因为路遥,一个时代的青年很多都将自己视作现实中的高加林、弄潮儿,成为当今时代的中坚。相较于同期作家的口号教化而言,路遥作品对一代青年精神世界的导引是潜移默化的。值得一提的是,路遥贴着乡土作家的标签,在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间采取了一种温和但实事求是的态度,因此他给予青年的“野心”是理性的,而非司汤达笔下于连和巴尔扎克笔下吕西安铤而走险的悲剧结局。

  这也说明,在现实主义的一面,路遥不是没有批判的勇气,而是对新时代充满了一种真诚的期冀,他才不会像批判现实主义的大师司汤达和巴尔扎克们那样,将时代异变下的青年奋斗史写得那么尖锐和悲戚。所以,路遥的作品在上世纪80年代不惟得到主流意识形态的肯定,也流行于小说、杂志、报纸、电影、广播电视等当时所有的文化载体。陕籍作家、评论家白描对路遥的评价是恰切的:“托尔斯泰面对笔下的所有人物,哪怕是最讨厌的人,也像上帝注视自己的儿女一样,饱含悲悯之情。路遥就属于这类作家。”

  以陕籍作家为代表的乡土文学在中国当代文学中占有重要的位置,也是近年来较少另类的一群。可是考察陕籍另两名重要作家陈忠实和贾平凹的作品,路遥作品的魅力是远在他们之上的。陈忠实作品极少,留名的不过《白鹿原》,不过这部作品跨时代的写作模式,太过的地域文化以及过度的性描写固然名声在外,但其人其文都其实难副,要不电影电视早就将其搬上大小荧屏了。再说贾平凹,《废都》是以声色唬人,号称“废乡”的《秦腔》则依然是小众的地域小品,最新的“废人”《高兴》也是淹没于大众文化市场而乏人知晓。这固然与时代的多元有关,但缺乏路遥作品紧贴时代脉搏和叩振青年心灵的精神感召力。难怪陈、贾二人发出了这样的心里话。贾平凹说:“在陕西,有两个人会长久,那就是石鲁和路遥。”陈忠实则说:“就生命的经历而言,路遥是短暂的;就生命的质量而言,路遥是辉煌的。”

  这是一个缺乏经典的时代,几乎所有的当代作家都被颠覆被恶搞。想不朽,对作家而言已经很难。路遥英年早逝,能够用作品深深影响一代人已是了不起的成就。在80后、90后走上时代舞台,而且他们的欣赏口味变幻莫测而又渴求娱乐的流行口味下,现当代的作家们早已少了文学的定性而随市场起伏。就此而言,1992年早逝的路遥恰恰给人留下了一抹最后的经典灵光。

  所谓“路遥知马力”,作家路遥在一代青年人的心目中是永远的精神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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