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之纯：拒签事件是对社会治理的悲怆启示

　　作者：郭之纯

　　"拒签悲剧"是对当前社会治理和发展方向的一次悲怆启示和严重提醒：要使社会和谐发展，除了建设制度，更要修复道德；要发展经济，更要特别注重增加弱者福利。尤其在社会发展水平整体还比较落后的情况下，人际关系的和谐，不同群体之间能够培养起互相信任的普遍心理，才是社会和谐的根基。

　　这几天，一起因难产未能顺利手术而造成的悲剧，被无数人反复叨念。对此，人们发出了种种困惑疑问，努力从方方面面求解，但真可谓剪不断理还乱———无论从法律与制度层面，权利和责任角度，道义及伦理范畴……似乎都难以找到一个可以令多数人信服的答案，尤其找不到一个能够有效避免类似情况的可靠办法。

　　比如，究竟是谁害死了那位孕妇及那个没能降生的婴儿———是不肯签字的丈夫愚昧固执，是

医院僵化的制度，还是怯于承担责任的医生？进一步则是，要有效避免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是从法律制度途径对此做出明确规定，还是给予医者更大的自主权，或是让每对夫妇都不再为生育的费用担忧……争论来争论去，责任似乎各方都有一些，可又都不太明显和确定；办法也似乎有一些，可又都不是太牢靠。正因如此，这起悲剧让许多人感到迷茫，由此参照出自身生命安全的脆弱。

　　于是，“肖志军”这简简单单的三个汉字，由于在那个关键时刻没有签在一纸手术通知单上，不仅使两条生命被断送，而如今也已化为沉重无比的巨石，压在全社会每个人的心头，令人不敢思不敢想却又不得不思不得不想。换言之，这虽然是一起谁也不愿意看见的悲剧，从目前看，却也没有太好的应对之策。

　　要对这起悲剧真正求解，也许需要跳出“就事论事”的窠臼。针对最近在陕西爆发的“虎照风波”，新华社11月26日发表的“新华时评”指出：“虎照”真伪之争表达出来的最突出信息，是“中国社会进入矛盾凸显期”，这场风波成为一个重要的标志。细想之下，其实“拒签悲剧”也是如此———这同样是“中国社会进入矛盾凸显期的一个重要标志”。当然，即使同为不常见的极端事件，每起事件所暴露出的矛盾又是不尽相同的。如果说，“虎照”事件是对社会诚信和政府公信力存疑，让人们真切感受到了诚信危机的严重程度，那么，“拒签悲剧”在这些之外，还表达出更丰富、更深层次的内容。

　　这肯定是一起不正常的事件。但如果能够立足社会现实思考问题，就可以发现，这起不正常的事件倒不是真的多么不可思议和难以理喻。在医疗过度(譬如，据统计中国的剖腹产比例世界最高)、看病太贵、穷人太穷、医患关系极度紧张的背景下，有本次悲剧的主人公肖志军这样想法做法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由此，这起悲剧固然令人痛惜，但悲剧背后的现实却更加值得关注———只要这种情况继续，下一个“肖志军”的产生或将为期不远。

　　透过一些被披露出的细节可以知道，造成这场悲剧的最主要原因，是相互的不信任———病人家属不信任医院的警告，而医院又对病人家属充满戒备心理。因而，“拒签悲剧”是对当前社会治理和发展方向的一次悲怆启示和严重提醒：要使社会和谐发展，除了建设制度，更要修复道德；要发展经济，更要特别注重增加弱者福利。尤其在社会发展水平整体还比较落后的情况下，人际关系的和谐，不同群体之间能够培养起互相信任的普遍心理，才是社会和谐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