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庆：普京反寡头一举数得

　　作者：张国庆

　　如果美国媒体和政客们多些对俄罗斯民族和国家现状的了解，能够从杰克逊以至西奥多·罗斯福时代的历史经验中得到启发，当初也就不至于那样歇斯底里地攻击普京和俄罗斯了，美俄关系“冷却”速度也许就会慢了许多。

　　日前，流亡在外的俄罗斯亿万富翁鲍里斯·别列佐夫斯基再次表示，他正在将自己40亿财产中的一部分拿出来资助俄总统普京的反对者，帮助他们组织民众走上街头，推翻普京政府。饶有意味的是，这其实也恰恰是对普京几年来打击不法寡头的努力变相“恭维”。

　　事实上，自从对以霍多尔科夫斯基为代表的寡头阶层“开刀”以来，普京就一直在强化一个认识：不法寡头不仅是民生的威胁，也是国家安全的威胁。几年前，普京果断展开的针对不法寡头的斗争，出发点就是避免寡头势力坐大而危及政治稳定和经济发展。在经济犯罪之外，普京对霍氏最为不满的，一是他过度“参政”，企图挟持政府、影响政策，二是他的美国背景，他与美国

能源集团的亲密合作，对白宫的温顺和谄媚。

　　应该说，普京当时是面临着巨大压力的。不仅国内流言四起，而且国外媒体及一些国家政府更是指手画脚。尤其是美国，各级领导人纷纷出来维护霍氏，而媒体更是将普京的反寡头之战视为政治迫害。不过，国外势力越是起劲地为霍氏助威，霍氏的末日来得也就越快。

　　事实证明，许多人对俄罗斯的民族性格，对普京的个性是缺乏了解的。就俄罗斯民族而言，外来压力越大，国民就越发可能抱团，其反对外来干涉的劲头在世界上也屈指可数。而普京，正如他学生时代的好友所言，“从来不害怕任何人。”普京在回忆儿时的一场街头“恶斗”时也曾说过，“我明白了，对任何攻击或侮辱，自己必须迅速还击；我还学会了，如果要想赢得胜利，就必须放手一搏，就当是背水一战。”

　　在目睹了叶利钦时期寡头势力膨胀的种种危害，感受到对美国等西方国家一忍再忍的无奈之后，俄罗斯人非常渴望他们的领导人能够敢于对寡头、对西方说“不”。普京做到了，也便得到了民众的普遍支持，这也是普京反击寡头的一大收获。

　　打击寡头还起到了加强中央对地方控制力的作用。在普京打击霍多尔科夫斯基等人之前，研究地方问题的经济学家罗斯季斯拉夫·图尔科夫斯基估计，可能有大约四分之一的俄罗斯地方行政长官在某种程度上与寡头的生意有关联，许多地方行政长官本身就是寡头的代理人。

　　而在普京对寡头一番“修理”之后，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力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得以提高了，即便那些与寡头没有太多关联的地方领导人，也会意识到中央政府的强势和普京的铁腕，进而折射出普京杀一儆百做法所起到的“敲山震虎”的功效来。

　　普京的另一个很聪明的做法是，在打击一些不良寡头的同时，采取了“分而治之”的策略，力求将寡头的“体积”控制在能够应付得了的范围内，像一百年前西奥多·罗斯福在美国所做的那样，打击1%，让其余99%继续为社会发展效力。

　　但“劫富济贫”并不是最根本的改善俄罗斯面貌的途径，很显然，经济增长才是普京战略的核心内容。普京所强调的是恢复“俄罗斯的强国地位”，要在国内实现稳定，引进外资，加速生产，拉动国内消费。这种努力不仅对民众有感召力，对反对势力也有威慑力，对经济发展也有推动力。

　　无独有偶，在170多年前，美国的安德鲁·

杰克逊总统也曾有过类似的做法。将军出身的杰克逊，之所以在美国历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不仅是因为他推动了美国经济和外交的进一步发展，也是他建立了强势政府，维护了国家统一，这一切都与他的两场“战争”有关，一是针对南卡罗来纳州的“反分裂之战”，二是针对第二国民银行的“银行之战”。

　　而杰克逊强力推进的反对银行寡头的斗争，也是源于第二银行总裁比德尔等人试图操纵政治，并且与国外势力有牵连。杰克逊之所以深得民心，也正是因为他站在维护民众和国家利益的立场上，表现出一般政客所不具备的斗士精神。

　　在国际政治中，换位思考非常重要。如果美国媒体和政客们多些对俄罗斯民族和国家现状的了解，能够从杰克逊以至西奥多·罗斯福时代的历史经验中得到启发，当初也就不至于那样歇斯底里地攻击普京和俄罗斯了，美俄关系“冷却”速度也许就会慢了许多。

　　张国庆 作者系中国社科院国际问题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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