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江：投名状集结号中国式大片的正向之路

　　作者：表江

　　《投名状》和《集结号》都避免了前几部大片的“扭曲人格”，在正常叙事的基础上，拍出了大多数观众都能接受并认同的故事。也许可以说，从2007年开始，国产大片走上了一个正面发展的道路，导演相对合理地运用产业资源，作品质量出现进步趋势。但如果依然基本只是靠他们个人的自觉性所形成的警醒和控制，那即意味着“扭曲”型的国产大片依然有很多个被制造出来的可能。

　　从2002年的《英雄》开始，中国式大片正式有了起点。此后《十面埋伏》、《无极》、《满城尽带黄金甲》、《夜宴》这几部最典型的国产大片样板，几乎都没有逃出某种堪称“诅咒”的命运，即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到2007年，国产大片度过了众说纷纭的5年之后，12月的贺岁档由两部男人戏瓜分，《投名状》和《集结号》，一部古装武侠片，一部战争片。令人几乎不敢相信的是，尽管这两部作品仍有不完美之处，但是它们都避免了前几部大片的“扭曲人格”，在正常叙事的基础上，拍出了大多数观众都能接受并认同的故事。也许可以说，从2007年开始，国产大片走上了一个正面发展的道路，导演相对合理地运用产业资源，作品质量出现进步趋势。

　　陈可辛作为一个监制作品多过导演作品的香港导演，其控制力和商业自觉性是非常高的。在以自己擅长的文艺片《如果·爱》初试内地市场之后，他转向了古装武侠片的首次尝试。要知道在《如果·爱》之前他的上部导演作品是《甜蜜蜜》，中间几乎隔了10年，这个一直在观望内地的导演明显表现出他的审慎。但据说《投名状》一开始的投资也不过是一部比较普通的港片，并没有上升到“大片”的程度，直到李连杰的加入致使投资追加，市场回报的期待也因此直线上升。投资规模的扩大一定程度上给陈可辛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比较幸运的是，经过长期商业片训练的香港导演在这种压力之下，表现出了应有的职业素养和超强的个人控制能力。原本令人担心的首次古装武侠片最后的呈现十分成功，无论是故事、人物、战争场面还是最为重要的情感共鸣，都几乎超出了经过数年国产大片疲劳轰炸之后的观众们的要求，票房也因此一路飘红。

　　在《夜宴》上摔跤的冯小刚，今年的《集结号》可以说是“誓死一战”，从商业贺岁喜剧片一路走来的冯小刚，《夜宴》的失败完全是因为其他方面的工作人员比如美术、动作等方面过于刻意，但剧本处理和影片的内在情感未能让观众认同。所以今年独辟蹊径的《集结号》对冯小刚来说，是让曾经对他产生疑虑的观众重生信心的一次宝贵机会。虽然《集结号》的控制不如《投名状》成熟，在演员阵容上也相差甚远，但考虑到它的故事背景、战争场面的难度等等，《集结号》目前的成绩已经算是令人满意。毕竟冯小刚没有再犯同样的错误，基本上回到了一个正常水准。及时回到正常路线，继续挣自己拍摄大片的资本，这表现出冯小刚商业片导演出身的自觉性，没有一路在“宫廷斗争”中迷失自我。

　　以往的国产大片之所以“扭曲”，如今看来仿佛是必须经过的阵痛一般。《英雄》、《十面埋伏》、《满城尽带黄金甲》和《无极》这几部其实都是导演个人品牌铸就的大片，和内地整个电影产业的真实水平之间存在着巨大的脱节。但这并不是说内地电影产业的技术水准不够，这几部大片没有一部问题出在技术上，都出在导演身上。当一个导演对作品的控制超出了一定范围，而作品的投资在当地来说又是一级的，个人膨胀导致作品失控是必然的。在好莱坞就绝不会发生同类情况，少数几个获得剪辑权的导演如斯皮尔伯格，那是用无数次的作品成绩换来的权力，导演本身已经具备清醒的自觉性，往往拍出被人诟病“保守”实则出于市场考虑的作品。而内地电影公司缺乏成熟的制度和对市场的掌控，发展成导演主打和控制的局面。一旦缺乏控制，而内地几乎就没有产生过所谓的商业大片，在商业和艺术里迷失方向的导演怎么可能拍出叙事正常的作品呢？尽管这几年的“扭曲”都有点让人瞠目结舌了。

　　但陈可辛和冯小刚两人今年的作品所表现出来的正常趋势，如果依然基本只是靠他们个人的自觉性所形成的警醒和控制，那即意味着“扭曲”型的国产大片依然有很多个被制造出来的可能，比如正在进行的某些超级大片，产业的不健全和漏洞依然在国产电影未来的发展道路上埋下种种隐患。只是目前也许暂时值得庆幸，2007年的国产大片进入一个相对理智和冷静的阶段，不少有诚意的小片冒起是今年更值得关注的现象，同时中型制作的成功样板依然是市场最大的缺乏。真正健康的电影产业恐怕需要这三路齐下才能涌现出更多人才吧，目前仍在艰难地跋涉之中。

　　□本报文娱评论员 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