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2007年的文化普士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2月26日08:21 新京报

  作者: 徐来

  【2007年年度文化回顾系列评论之大众文化篇】

  ●在过去的一年里,身段柔软的传统文化被一双双看得见的手推动,低一点,更低一点。传统文化的忠字舞,倘若跳好了,一样可以得到丰沛的利润。有利润的诱惑在,传统文化或许还会在未来一段时间内,继续这样不断地探底下去。

  ●文学书写进入了市场,相关人士也就免不了看在宣传与销售的分上,摆摆普士了。普士归普士,摆完以后,大家还是得回到作品上来。

  ●在2007年,科普文化的勃然兴起,靠的是娱乐心态———虽然这看起来有些不太严肃。

  破题先说说什么是“普士”。普士就是pose,一种需要“摆”出来的东西。普士意味着“不说”,掩盖了真实的表达,只是做出某种姿态。“不说”的原因可以有很多种:不屑说、不方便说、不值得说,或者干脆就是卖个关子,暂时不说。但不说不等于不想说,更不等于不做。摆普士靠的是形体,大幅度的形体动作,常常比语言更有震慑力,更容易取得理想的效果。

  说起来,摆摆普士倒是无伤大雅,惟一的缺点是,摆太久了会觉得累。所以摆出普士以后,观察对方的反映,并及时做出调整很重要。在过去的一年里,各色人等摆出了形制不同,各有可观的普士,把大众文化装点得格外摇曳多姿。

  普可普,非常普

  从2004的学者办传统文化,到2005年商人办传统文化,再到去年一般公众办传统文化,这个领域内的事件一直保持着“放低身形,逐渐下行”的姿态。这个趋势不免会带来某种困惑:到了一般公众,传统文化似乎已经“探底”完成,如果要继续下行,它又该往哪儿开?

  这样的困惑有些多余。在过去的一年里,身段柔软的传统文化被一双双看得见的手推动,低一点,更低一点。尽管这些手长在不同的人身上,但动作却整齐划一,因为他们都在摆普士。

  传统文化领域最重要的普士,由网络儒学的执牛耳者陈明先生摆出。这个普士主要是给李零看的。李零写《丧家狗》,以“作家的文采、训诂家的眼界、愤青的心态”制作了一本《论语》讲义,核心依然是“请孔子走下神坛”,或者“还原孔子”。李零是“三古”专家,他的阐释显然要比出身媒体研究的于丹靠谱。也因为这样他重重地踩到了一直试图为孔子“重塑金身”的陈先生的软脚。后者的反击也是意料之中的。不过,陈明一直靠着“义理”做学问,叫板的时候就显得有些松懈。最后,陈明先生旗下爱将王达三博士不合时宜地漏了口风,承认此事是“价值和信仰的问题”,“表明态度就可以了”———译成现代汉语,就是“这事没什么可说的,咱只是摆个普士”。

  其间,又有十博士联合抵制于丹,“上流芮”抵制星巴克等事件曝出。尽管当事人态度恳切,但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调起看客的胃口才是最重要的一点。需要说明的是,星巴克退出故宫事实上也并非芮成钢抵制所致,而更应被看作故宫博物院经营策略的需要———故宫自有经营权的咖啡屋的开张足以说明这一点。

  与此同时,在关于“黄帝纪年”、“为龙正名”、“经典翻拍”的争议中,也不难察觉相关讨论者摆摆普士的意图。岁末因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申报引起的一场争论,事实上也是某些热衷靠申遗获利的人士水袖挥挥摆出的普士而已。

  这种传统文化的忠字舞,倘若跳好了,一样可以得到丰沛的利润。有利润的诱惑在,传统文化或许还会在未来一段时间内,继续这样不断地探底下去。

  给青年小说家的普士

  按说,文学界应该和普士牵扯不到一块去。不过这只是文学被纳入大众文化生产之前的状况。在商言商,一旦文学书写进入了市场,相关人士也就免不了看在宣传与销售的分上,摆摆普士了。

  王朔复出引出的是一连串的普士。王朔自己要摆普士,王朔周围的人要摆普士,媒体当然不能免俗,也要跟着摆出相应的普士,连那些资深粉丝,也纷纷在博客上摆出了怀旧普士。本来,这一连串都是“潜力普士”,很有希望成为这一年里最有趣的文化事件。可惜,作品没有普士好看,后半年的普士没有前半年的普士好看。当事人或许是沉醉在那些微醺的生活里太久了,无论是写作生涯还是摆出的普士,都有些后继乏力。

  相比起来,中国作协摆出的姿态更为强悍,充满了崇高感———毕竟,这牵涉到一个文学组织的人事代谢问题。

  主流文坛的老同志们一直关心年轻一代“接棒子”的工作。白烨先生在这个方面做了许多积极的工作,号召青年写手尽快“进入文坛”。有些年轻人对这样的召唤不领情,甚至因此惹出一场大变故,史称“韩白之争”。

  今年的形势有些不同。“80后”写手的领头羊一不小心就被拉上了“作家财富榜”的首席,这批人在文学市场上呼风唤雨的能力可见一斑。作协体系对青年一代的吸收,已经成为一股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才能产生影响力。吸纳新生力量,加快人员更替成为中国作协的必然举动。作协相关人士频频发出的暗示,同样得到了积极的回应。青年小说家们多快好省地进入了中国作协,这个普士终于得成正果。

  “文学垃圾”论尽管与文学市场没有什么关系,但大抵也是一种普士。虽然它并不是什么新鲜言论,但在过去一年中依然被多次提起。话虽然有些难听,但表达的却是发话者一种爱之深,痛之切,或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受。普士归普士,摆完以后,大家还是得回到作品上来。

  科学的普士,或曰科普

  科普成为大众文化的中心话题,这大概能算是件“多少年一遇”的稀罕事了。在2007年,科普文化的勃然兴起,靠的是娱乐心态———虽然这看起来有些不太严肃。

  一宗事件的娱乐性,决定了会有多少人关注它,一件事情关注者的数量,决定了相关科学信息的普及效果。网民们时常会自发地搜寻有趣的话题,然后遵循网络思维方式,将其推演成一个虎虎生风的网络事件。

  在这个过程中,最常见的手段是“PS图片”。自“小胖”以来,中文互联网上的主题PS图片大赛已经出现过许多个高峰。它们无一例外的大大推动了相关形象在大众文化中的普及。伴随着层出不穷的,妙趣横生的“PS图片”,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相关的讨论中,借助这些抽丝剥茧的分析,其中蕴涵的科学信息与科学理念得到了传播。

  《走近科学》节目引起的争议同样源于其对娱乐性的强调。但考虑到中国科普事业的实际情况,不难发现,《走近科学》里被讥作“怪力乱神”的内容,来源无非是两条,一是科学从业人员缺乏科学知识普及的兴趣与能力,二是科普文化产品缺乏足够的投资。

  央视年末的自然纪录大片《森林之歌》则因为投入巨大而引起了广泛关注。1000万左右的总投资,被认为是中国纪录片史上最大成本的自然类作品,并被寄予厚望,填补中国纪录片在自然类系列纪录片方面的空缺。不过,论投资规模,1000万只是国外同类大片投资的零头。该片在镜头语言、拍摄方式以及科学传播技巧方面,也依然存在很多问题。所以说,《森林之歌》也努力地摆了一个普士,不过这个普士摆得挺有积极意义,虽然还有不少问题有待解决,但咱总算是在路上了。  

  □本报文娱评论员 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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