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峰：城管制度变革收权是关键

　　作者：张贵峰

　　“天门城管事件”传来最新进展：10日晚，天门市委书记别必雄表示，该市已对城管局长祁正军作出免职接受调查处理决定。别必雄指出，“城管打死人事件绝非偶然”，“要吸取城管事件教训，切实加强机关作风整顿”。(1月11日《大河报》)

　　虽然，天门市对城管打死人事件不断推进的处理，尤其有关领导“绝非偶然”的反省，不无令人稍感宽慰之处，但舆论对这样一个仍仅仅停留在个案、就事论事层面的事件“进展”及“吸取教训”，显然不能完全满足，许多新闻评论不约而同将该事件与此前著名的孙志刚事件并列，并强烈呼吁：“魏文华之死能否激起城管体制大变革的驱动力？”“会不会像孙志刚之死那样，成为一次制度改良或完善的契机？”当年，孙志刚之死曾引发了全民对收容遣送制度的痛彻反省，并最终由此推动了该制度的彻底终结，今天，很大程度上仍源于城管制度之弊的魏文华之死，是否也能推动制度层面的根本变革，无疑非常值得期待。

　　检讨现行城管制度长期以来暴露出的突出问题，笔者以为，在无法立即完全取消城管部门的现实背景下，要对城管制度做根本变革，关键是俩字：“收权”。收回目前他们手中过多过滥的行政执法权。

　　关于权力腐败的根源，去年两会期间，温家宝总理曾指出：“造成腐败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权力过分集中”。而当前城管部门的权力配置状况，可以说正是“权力过分集中”的一个样本。据记者了解，天门市城管局职权共有9类，“包括市容环境卫生管理、城市规划管理、城市绿化管理、市政管理等方面的行政处罚权，环境保护管理、工商行政管理、公安交通管理、城市交通管理等方面的部分行政处罚权，以及城市管理领域的其他行政处罚权”。显然，这并不是天门城管独有的权力配置。

　　将如此繁复、几乎“无微不至”的行政权力统统赋予城管一个部门“集中行使”，其合理合法性无疑都相当成问题。比如合法性，仅以上述“九权”中的“环境保护管理”、“公安交通管理”为例，依据《环境保护法》(6条)：“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环境保护行政主管部门，对本辖区的环境保护工作实施统一管理”；而《道路交通安全法》(5条)同样规定：“公安部门负责全国道路交通安全管理工作”。这意味着，将这两项权力制度化地转移给城管部门行使，事实上是违反国家有关法律的，实乃无法可依的授权。巧合且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天门城管事件”中导致魏文华死亡的正是一起“垃圾处理纠纷”，而垃圾处理显然又属于“环境保护管理”范畴类的行政活动。

　　“绝对的权力绝对腐败”。而更令人感到忧心的是，时下城管部门的扩权趋势和冲动仍在持续，如针对频繁发生“摊贩暴力抗法”现象，此前就有许多专家学者建议：“给城管刑事执法权”、“扩大城管权力”。虽然，这些建议并没有都成为现实，但现实中，不断强化城管的强硬执法能力却是许多地方的普遍做法，如纷纷给城管配备诸如“防刺背心、头盔、防割手套、辣椒水”之类的武装执法装备，等等。

　　权力实乃“必要之恶”，因此，除非确实必要且能有效地制约，便不应轻易授予，否则，下一个作为权力祭品的“魏文华”，必然不会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