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人：当跳楼成为一种职业

　　作者：散人

　　这几年每到年底年初，“跳楼讨薪”总是能成为新闻。这是一种吸引关注的手段，用来把人们关注于采买年货的视线稍微转一些过来，关注一下这些常常被忽视的人的利益。可我们也知道，“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跳得多了，就跳出了花样来。

　　报载，广州某男子受雇于人，表演了一场“跳楼讨薪秀”，结果被以违反《治安管理法》有关规定拘留10天。而起因，是因为该男子所在公司前几天被几个受雇的艾滋病人上门闹事。(昨日《广州日报》)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启发了他，开辟了另外一条年终奖的财源。

　　从最初的真正活不下去而跳楼，到大家遵循着“你跳楼、我重视”的路数展现政府官员对于该事的关怀，最后到了雇人进行的例行公事，所有正面意义已经被消解殆尽，成为了一种余兴“节目”，与情人节的鲜花巧克力、以及春节晚会一样，让人有种不如此就不算完整生活的感觉。

　　当“跳楼讨薪”都成为一种例行表演的时候，作为一个公民惟一的感觉是，这真是情何以堪。一个人如果打算跳楼以表示自己的意见或者抗议的时候，他是用生命来绑架了社会的关注。即使那是一种表演，也与其他的表演形式不同。可一旦是大家认可了这个表演的规则与程序，本来是用生命来作为代价的行为，就成了马戏团里的空中飞人———你在看马戏表演的时候注意力也是挺集中的，但若你看到他们有保险钢丝吊着，你还会担心他们吗？恐怕能吸引的只有好奇与惊叹了吧？

　　雇人跳楼自然就是一种闹剧了。当然，这个不能全怪出雇人跳楼这种绝招的人，也可能是对方有恐高症也未可知。可这么做的结果就是这样，公众的注意力不是被绑架了，而是被骗了。作为弱势的一方所拥有的惟一资源就是道义的同情与姿态的决绝，姿态要是被雇佣了，后面那种大众所应该具有的道义同情也是会大大削弱的。

　　这就是我所担心的问题所在。哪怕是“你跳楼、我重视”的模式中，至少还有其合理的成分，大家就是明知道对方是在做样子，也是一种可以推进权益保护的姿态。如果真的假以时日，保护劳动者权益就会成为一种社会的共识与集体行为，最终就可以不这么每年表演几次。现在这个状态下，将来连表演的机会都可能被误会为作弊，这更是情何以堪啊。

　　□散人(北京 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