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士兵：房价与CPI统计改革应力避权力干预

　　作者：单士兵

　　房价和CPI(居民消费价格指数)等关键数据的统计，今年将启动一轮变革。日前，国家统计局局长谢伏瞻强调，2008年将积极创建和完善与民生密切相关的专业统计，“完善CPI的编制工作，研究建立城镇居民基本生活费用价格指数制度，研究改进城市房屋价格指数的计算方法，完善居民个人收入统计监测体系。”

　　此前，在房价与收入差距问题上，统计出现严重的“数据打架”现象。比如，国家发改委、统计局曾发布调查显示，2007年3月广州新建商品住房销售价格同比与环比都有相应比例的上涨，而广州市国土房管局的数据则显示为不同程度的下降；不久前，在收入差距统计方面，一份重要的研究报告提供的数据，也与国家统计局数据存较大偏差。

　　统计之价值，既在于盘点清算，更在于指导引领。当统计数据失却准确性、可靠性，统计数据失却权威与公信，那么，相关的统计数据也就很难起到风向标的功效，来带给公众正确的方向引领，给政府决策提供重要参考。当前，以改革来荡涤统计乱象，助推民生问题的解决，尤显其迫切性。

　　问题是，现在我们看到统计改革计划，仍然还是停留在技术层面上。比如，针对牵动民心的CPI统计数据，统计局在采用抽样调查技术时，在全国500个县市设置了5万多个调查点，3500多名物价调查员参与工作。尽管说，通过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来扩大调查的样本数，将有利于增进统计数据的准确性，但是，我们又如何保证相关数据自始至终都是在独立的状态下完成的呢？如何保证这些数据不被人为地更改呢？

　　这不由得让人联想起不久前，国家统计局在回应公众的“数据失真感”时强调的，“公众对统计数据的知识和方法了解不够也是造成统计数据被质疑的原因。”诚然，统计有其专业性，但是，出现统计数据失真，有一个重要问题统计部门不应回避，那就是当前统计缺乏独立性，很容易受到权力的掣肘。

　　事实上，在统计领域出现的GDP数据失真现象，就与一些地方政府官员受囿于畸形政绩观，对GDP数字的强烈追逐有关；而在“房价数据”打架的背后，则是一些地方政府与开发商联手，通过对相关数据进行注水，来产生某种误导，来使房价操纵于其股掌之间。这一切，显然不是由统计本身的技术性来决定的，而是权力干预下的数字造假问题。从这个意义看，统计改革的成功关键，就是要弥合影响统计独立性的空间。

　　记得当初广州房价下降的统计数据甫出，许多人就立即联想起此前广州市长不久前做出的降低房价的承诺。诚然，我们并不知道这种“应声而落”的猜测是否正确，但公众对于权力之手任意抹改统计数据的担忧还是溢于言表。国家统计局最新调查显示，2007年12月，全国70个大中城市房屋销售价格同比上涨10.5%，涨幅与上月持平；环比上涨0.2%，涨幅比上月降低0.6个百分点。而现在，正是房价进入拐点，步入下行轨道被津津乐道的时候，国家统计局的数据，到底是不是代表着房地产市场的真实反映呢？

　　在民生领域，公众最需要的，就是对信息准确及时的把握，来使自己不至于茫然四顾，摸不清方向，在相关博弈中陷于被动；同样，对于政府来说，也只有准确的统计数据，才能支撑科学的行政管理。作为一项系统工程的统计，其改革不能简单停留于技术层面上，如果不能让统计彻底摆脱权力的干预，使统计独立性得到保证，那么，统计结果就很难避免不被异化扭曲，那样的话，民生统计改革也就无法实现惠及民生的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