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波：关门听证为魔鬼辞典加了新词条

　　撰稿／刘洪波

　　手机漫游费听证会1月22日开过了。这是公开听证，但又神神秘秘。听证会地点、代表组成名单不公布，会议不设电视直播，媒体上说这是一次“关门听证”、“闭门听证”。

　　很佩服这种语言能力。是关门听证、闭门听证，而不是“不公开听证”或“秘密听证”，至少说法与公开听证没有冲突。公开听证的解释应该尽快增加这个内容：“公开听证分为开门听证和关门听证两种，其中关门听证是公开听证的特殊实现形式，不必公开听证会地点、代表组成，也不进行电视直播”。

　　中国有几亿手机用户，都会有通话费用问题。办公室有位朋友，爱把手机当成CALL机使，听到电话响，就抄固话打回去。我常碰到好心的朋友，往我手机上打电话，开口就问是否方便打到固话上去。被漫游费困扰的人更多。我认识的一位朋友，到了外地就不接手机，一打通，就要你打到另外的电话上。大家都在为降低手机费用想招。

　　我这是要说手机漫游费的听证会绝对受人关注，不存在“不必开门听证”的问题。如果从字面上来理解，公开听证应该是唯恐大家不知道听证的情况，要尽可能让大家了解听证的所有信息。为什么公开听证要搞到神秘兮兮，殊难理解。

　　在媒体上看到，听证会前后，消费者听证代表被封闭，不能与记者接触。主办方表示，这是要“确保代表们能高质量地参加会议，保护代表个人独立思考，能提供公正、客观、不受外界干扰和压力的意见”。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想法，消费者代表代表的就不只是他个人，而是消费者的意见，何需“保护代表个人的意见”呢？

　　这次特殊的公开听证会，据说“很和谐，没有什么激烈的争吵”。手机用户对漫游费意见很大，专家方案被严重质疑，运营商大多对取消漫游费态度游移，听证会“很和谐”，不知“关门听证”这种特殊的公开听证形式作了多大贡献。我想，气氛和谐，可能是关门带来了意见表达的冷静，也可能是关门带来了意见表达的不坚定。但既然关了门，我也无从判断到底和谐是因为表达十分冷静了，还是因为表达变得不十分坚定了。我只听说了关门的听证很和谐，而无从知道到底是怎样一个和谐法。

　　我看到过以前的一些听证会，那是开门的听证会。会上辩论相当激烈，而不只是“大家坦率地交换了意见”，也许那被认为是不很和谐？而现在，关门听证会开得“很和谐”，所有代表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不知道这是否会被视为一个经验，公开听证还是关门的好，可以使听证过程变得“很和谐”，从此我们将习惯关门听证，那样，关门听证就要从公开听证的特殊形式，变成公开听证的一般形式，让人一想到公开听证，就朝不公开地点、不公开代表名单、不进行电视直播、严格控制记者进入的路子上想。

　　或许，我们正在发明一种“中国式听证”，使得听证制度放射出异样的光彩，向世界贡献一种别样的公开听证模式。那样，听证的国际词典上将会出现这样的内容：“在中国，公开听证有特殊的模式，关门听证(闭门听证)保证了听证气氛很和谐。”

　　我经常骄傲于我们的特色，虽然我不是很清楚我们是不得不别有异趣，还是别有异趣本身就是我们主动的追求，反正每每听到人们说“走出了新路子”，我就觉得有一种创造的豪情。如果我们能够有一种“中国式听证”，我估计也一定会豪情油然而生，当然我还不知道如果真有“公开听证”被我们丰富和发展一下，会不会被人直接编进“魔鬼词典”。

　　就在关门听证举行次日，我看到《环球时报》报道，“解放军两大战略导弹基地被‘谷歌’(Google)曝光” 。我们的手机漫游费听证会都要关门保密，谷歌地图却把解放军的战略导弹基地都曝了光，这似乎“相映成趣”。当然，手机漫游费听证会很和谐，谷歌地图曝光导弹基地一点都不和谐，这是没有疑问的。难道我们相信听证会的和谐源自保密、为了和谐而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