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克智:赵本山悖理的娱乐让人有点别扭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2月10日08:26 红网

  作者:薛克智

  赵本山、宋丹丹与刘流在2008年央视春节联欢晚会上表演的奥运题材小品《火炬手》,沿袭了从前的“白云”、“黑土”系列。在《火炬手》中,赵本山、宋丹丹两人的装扮与之前并无太多出入,小品讲述了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准火炬手“白云”,在得知老伴“黑土”是真正的火炬手后,前后鲜明的心理变化及一连串故事。得知真相前,“白云”高傲、自大,净欺负自己的老伴“黑土”。还定了什么家规:“伸左手,倒水,伸右手闭嘴,跷左腿揉腿,跷右腿亲一口。记住没,死鬼?!”在事关重大的网友投票环节,更是仗着自己识字多,会英文,出尽风头。显然,这又是一个以农民为主体的“新”故事。不少媒体多次指出,赵本山的的小品为全国人民带来了热烈健康、酣畅淋漓的笑声。这恐怕得打个问号。

  我非常认同这样的看法:当下,赵本山虽然对小品已驾轻就熟,但粗浅的笑料和牵强空泛的立意是难当春晚“救命稻草”的重任的。赵本山在不少场合说过他自己是个农民。我说不对,他曾经是个农民,但现在肯定不是。于今不少早已有权有钱、飞黄腾达的人都说自己是个农民,也许那曾是其过去的身份。果真让其回乡务农,“躬耕于陇亩”,恐怕衮衮诸公是极不情愿的。赵本山说“我就是个农民”,大概是指他依然保持着农民的本色,如憨厚、朴实等等。不过,他究竟做得如何,我们也不能只从其在作品中的表演来评价。这是很简单的常识,不说也罢。

  娱乐这个东西,就好像是挠痒的玩艺。不管它如何变换,只要富有刺激性,让人感觉愉快,就会有人叫好,甚或趋之若鹜。看多了小品之类的文艺作品,我也有了麻痹自己的办法,那就是:千万不能太当真,当作新闻事件来理性解读和探究。如果你这么做,甚或“上纲上线”,那是非感觉别扭不可的。

  不客气地说,赵本山似乎愈来愈像个江湖艺人而不是艺术大师了,他常常不停地插科打诨、搬弄笑料,而品位则不高,比如思想内涵失之匮乏,甚至让人感到浅薄而悖理。他刻画的农民形象,似乎都有点憨且傻,还不时掺点刁滑,甚或有以低俗伺人之嫌。这样的“小人物”形象,广阔农村之中倒也不乏其人。但如果你以偏概全,依此评断当今中国农民的素质就是这么不堪,就是这么个怪现状,那就大谬之极了。

  曾几何时,特别是国人为极左政治所裹挟的那阵子,一说到工人阶级就如何如何,一说到农民阶级就如何如何。其实,农民是个复杂的群体,岂可一概而论?他们有自己的悲酸和欢乐,不能给他们戴同一顶帽子。如今,这个群体更加复杂而多变。总体而言,单靠种地为生的农民依然不少,他们多少年来都是为填饱肚子而含辛茹苦着,并表现出一定的文化特征。我们看到,在当下如火如荼的工业化和城市化过程中,社会交往日益广泛而深入,城乡互动增强,公民身份转换现象频仍。在新的形势下,广大农民遇到了不少新课题或新困境,比如:人地矛盾愈来愈突出,一些农村水利基础设施失修、社会治安状况不好,医疗、孩子上学等花钱的地方太多,一些利益群体和地方政府在恶意挤占和剥夺他们的正当权益,等等。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农民不出去打工,维持家计恐怕都颇为艰难。张鸣先生去年撰文(《为什么会有农民怀念过去的集体化时代?》,见《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1期),在谈到如何以组织的形式维护农民权益时,着重指出:“现在农民的组织问题,实际上是两个,一个是进城农民的组织问题,一个是留在农村的农民的组织问题。由于现在的情势已经发展到这样一个地步,进城的农民无论从事何种行业,都是城市所不可或缺的,而且进城的农民也不打算离开,他们中相当多的人,已经无法适应农村生活,基本上已经变成城市人了。由于这一部分农民,实际上是农民的主干成员,因此,进城农民的组织问题,要更紧迫些。也就是说,他们更需要自己的组织来代表他们自己,也需要组织来自我约束。”诚哉斯言!

  就《火炬手》而论,其话题看似新鲜,但故事情节是荒诞的、匪夷所思的。试想,作为这么大岁数的农民,老态龙钟的,就算有条件不为生计忧愁、挣扎而可以颐养天年了,会有如此高涨的热情参与所谓“2008北京奥运会辽北农民火炬手选定”活动吗?这种闭门造车编造出来的故事,只要加上逗乐因素,也会让不少人捧腹大笑的。这么说可能有些苛求,或被斥为过于严肃。我注意到,杂文家刘洪波先生最近发表文章《春晚第一病根:娱乐得不纯粹》(2月8日《南方都市报》),就对当下春晚存在的所谓“严肃”问题有所指摘。他认为,“从精神上讲,春晚不是一个制造或者配合大众欢乐的晚会,而是一个十分严肃的阵地。它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装作很随兴的样子,其实一点也不轻松,其实它是内紧外松,将刻板的神色以如花的笑脸掩盖起来。它需要如花的笑脸,是因为大家春节时都有好心情;它很刻板,是因为负担了提醒大家把欢乐上升到天空般高度的任务。这就是为什么春晚要审节目而且审很多遍,而通过的不二法门总是看上去笑得很自如但精神上却极其严肃,春晚绝不提供纯粹的欢乐,而是以笑的形式传布严肃的道理。”“什么时候春晚能卸下那教育人‘树立正确认识’的重责,回到给人纯粹快乐的位置,那么它即使做不到人人喜闻乐见,至少不至于大过年的败了人的胃口。”当然,我所谓“严肃”,与刘先生所指不尽相同。

  无论如何,以文艺作品制造的娱乐是民众所需要的,但总得贴近生活,贴近实际,至少不可因随意而悖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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