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发：欢迎季教授回归理性

　　作者：陈云发

　　北师大教授季广茂因自己的一部著作被四川大学副教授钟华批评而暴跳如雷，连续80多天在自己“博客”中向对方开骂，其语言下流粗俗，如“昏活连篇，臭气熏天”、“患上脑便秘，难免满纸都是屁”之类，总共写了10多篇类似的骂人文章，消息传开后，在学界引起轩然大波。2月26日，季教授终于有所冷静，在“博客”中删去了这些恶毒文章，受害人钟副教授称，他把季教授“目前的举动理解为善意的”，看来，两教授的争吵在向和谐方向发展。

　　毫无疑问，钟华的那篇《文化研究与文学理论的迷失》长文，对季广茂的研究成果“杀伤力”很大，否则，季广茂也不会动这么大的肝大；况且，钟只是副教授，又是川大的，季是正教授，却是北师大的，这就增加了季对钟的反感。当然，最根本的原因是目前我们的学术界争鸣氛围不好，对一部著作(小说、理论、甚至一台戏、一部电影)只能唱赞歌，不能发批评，一批评对方就跳，骂人话马上就出来了。对此，笔者亦深有体会，例如近期笔者对“镇坪虎照”事件发表的一篇文章，就被中科院某专家用无恥下流话开骂；一篇批评常州“快速公交”的文章，被人骂为“三流文人”，意思是我根本无权对其发言；一篇谈许霆案的文章更招来粗骂“放屁”。这些下流语言，都是在网上发表的，与季教授“博客”语言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使我深感“网络暴力”确实无处不在。像最近某些貌似“否定”文革的“民主斗士”，在网络中评述教育部关于“样板戏”唱段时，用的便都文革式暴力语言。

　　由于季广茂是“为人师表”，因此，他的骂人文章不仅伤害了钟华，也使他面对学生时十分尴尬，于是终于悔悟，并自责“失言、失态、失礼、失德、失身份”，“实在有损你们老师的形象，让你们面上无光”。我认为季广茂教授这些话是恳切的、真诚的，知耻近乎勇，季教授这样来检讨自己，是一种勇敢、坦诚的表现，我觉得他是一个性情中人，值得欢迎和称赞。

　　我没有看过两教授的大作，究竟钟华的批评文章如何，没有发言权，但钟华的文章即使批评不到位，或完全错误解读了季广茂教授的著作，但肯定不会有粗口，因为严肃的《文艺研究》杂志不会刊登骂人评论的。但使人百思不解的是，占大雅讲坛的季教授，脑子的“仓库”中如何会拿得出那么多粗口话？他平时会是这种人吗？所以，以季教授而论，他光是删去文章、作些检讨似嫌不够，应该设法把头脑“仓库”里储存的骂人粗话统统清除掉，才能彻底告别粗俗，防止此类两重人格的毛病“复发”。

　　这场风波也使我们深切感受到，在文艺界、学术界、科技界造就健康的争鸣风气是多么地重要，很遗憾，这样的健康争鸣、讨论风气已经基本绝迹了，大家都只被允许唱赞歌，即使是被人捧为偶像式的“文化明星”亦是如此，一挨批评就开骂。而各种所谓的作品研讨会，其实就是吹捧表功会，是不允许有批评意见的。近年，报刊上更是对学术专著、影视戏剧作品基本不再发表批评文章，这种学术风气，怎能促进创作、研究？看来，教育部门、科研部门应该努力创造一些条件，为学术环境的根本改善做些实事才行，例如先从政府主导的项目让大家批评做起，从文化官员主持创作的剧目让社会批评做起，行不行？。只有学术环境改善了，批评和反批评才会不滑向非理性的开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