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庆安：食品信任可以成为中日互信切入口

　　早报特约评论员 周庆安

　　自2月份开始，“毒饺子”风波已经在中日关系中延续了一段时间。2月28日，国家质检总局和公安部在国务院新闻办发布会上公布了最新调查进展。公安部表示，根据目前的调查，中国警方认为这一事件不是因农药残留问题引起的食品安全事件，而是人为的个案，而且在中国境内投毒的可能性极小。不过，日本方面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日本警方当天下午就召开记者会，质疑中方的调查结论，并敦促中方提供具体的“科学数据”来支持其立场。

　　其实，毒饺子之所以会出现，在生产环节、包装环节、运输环节、流通环节甚至食用环节都有可能出现问题。“毒饺子”事件的调查是一种刑事调查行为，在调查过程中，双方可能都会发表一些阶段性的调查成果。中国警方的态度，也只是表述了一种阶段性的调查意见。但是在联合调查此案过程中，中国警方经过合理程序披露的信息却屡屡遭到质疑，日方“隔空喊话”的做法最起码不是一种互信态度的表现。

　　之所以中日能够成立联合调查组，就是基于双方对彼此基本行为目的和处理手段的认可，否则不可能坐下来一起调查问题。当然，信任不是一蹴而就的，至少在这次“食品信任”建立过程中，中日双方看来还需要证明、说服和博弈这三个不可或缺的阶段。所以，即便在食品调查中，中日双方对于双方的调查成果有所分歧，但是本着解决问题的态度，首先还应该承认彼此在这一问题上的进步环节。至少从目前来看，中方在此次“毒饺子”事件中的处理态度和力度，是历年来罕见的。这种负责任精神和积极的态度，不仅有益于中国产品的出口，更有益于中日关系的巩固。所以，这种开诚布公的方式，不应该引发“不满”。如果说还需要进一步的锁定“真凶”，那么可能也需要日方提出更多的建设性意见。

　　长期以来，中日之间一直提倡要建立战略互信。但是对于何为战略互信，双方应该如何建立战略互信，却似乎缺少有效的办法和切入口。此次“毒饺子”事件发生后，两国决定联合调查此案，本来已经给了两国的战略互信一个很好的切入口。这也是近年来自历史问题对话之后，另一个有实质价值，并可能出现突破的信任领域。而这个切入口一旦关上，今后要进行进一步的信任合作，可能就更加困难了。

　　所谓战略信任，多数人都认为其建立在基本的安全战略、地缘战略和国际政治战略之上。然而随着全球化的发展，传统意义上的战略信任也在发生变化。一方面，公共事务开始逐渐进入战略领域，成为各国安全的一个重要命题，之所以此次“毒饺子”事件进入了中日战略对话的文件夹中，就是因为这个问题已经涉及到国家利益；另一方面，公众舆论也在政治决策中扮演更加重要的角色。这种食品信任能否建立，至少要解决两个问题：一是正当利益保护；二是两国公众满意。

　　此次“毒饺子”事件之所以引发中日两国舆论的关注，与其说是一个个案，不如说是中日之间利益交错的一次集中体现。尤其是在中日贸易日渐增多，食品和食品原材料作为两国贸易的一个重要成分，更是一种关系着两国公众民生的基本问题；而毒饺子的背后，还有着两国舆论的历史恩怨和新兴敏感议题。在这样的情况下，毒饺子所产生的食品信任问题，其实正是中日战略信任的一个验证码，而背后的舆论压力、调查方式，则是验证码的一个个字符。

　　从总体上说，如果能借由食品信任开始，逐步恢复中日之间缺失了多年的战略信任，既符合国家整体利益，又能够逐步缓解舆论中长期存在的敌视情绪。反之，如果连最起码的食品信任都没有，那么更谈不上历史信任、社会信任、安全信任，进而战略信任了。